“大功告成。”
这就是武清侯府的人,张府的人,王骥的伯府的人,徐有贞的人,李贤的人,他们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这样的。
既然复兴计划已经失败,那么现在就是皇上报复的好时机,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召开大朝。敲锣之人,应该就是昨晚发动叛乱的幕后黑手,如今,他一定会被请到奉天殿内,接受大臣们的膜拜。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李贤身为吏部尚书,却并不像徐有贞他们这些老家伙们那样对朝廷的事情感兴趣。像他这样的文臣,能保住自己的位置已经很好了,想要再往上走,那是政变后的事情。
没有军队,没有勇气,没有权势,文臣们的势力,实在是太弱小了。
就像徐有贞一样,在张家兄弟和石恒手下做事,充当谋士。即使他能当上大官,也不可能比得上那些有能力的人。那些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自己不会掺和到这件事情里来。
像正德年间,皇上驾崩,朝廷和大权在握,不动声色地稳定了朝堂,处死了蒋斌这个边陲将军,又定下了接立藩王进京的大计,这就是嘉靖,不动声色地立下了皇位。到时候,大明就是文臣统治的天下,皇上虽然是个宦官,但在他眼里却什么都不是。
现在,还为时尚早。
李贤等了一晚上,心中思绪万千,各种想法层出不穷,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
这时,当铃声响起的时候,他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说完,又对着自己的下人说:“来人,给我穿上衣服,给我准备一匹骏马,我要马上入宫!”
这个时候,容不得半点犹豫,入宫早晚,关系到自己的性命和前程,稍微耽搁一点,就是一场灾难!
徐有贞与李贤一样,在听到这一声铃|声之后,便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身上的官服,梁冠,朝鞋,一应俱全。甚至,他还特意给自己准备了一张贺表。
换做其他官员,恐怕都没他这么多时间。
但到了外面,却又有一股压抑的感觉,挥之不去。他是个举人,又是国子祭酒的人选,他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才能做出这样的文章来。
原本计划好的登基大典,现在却被人抢先一步,想要在晚上把功劳给抢走,结果却被拦了下来,他很好奇,张佳木怎么会如此精准,如此无情,如此无情,如此无情。
“那就拭目以待了!”
现在,他冷静了许多,接下来,就是写稿子的时候了。他要把握好太上皇的心思,就有很大的把握,到了那个时候,他相信自己能帮上忙,张佳木不过是个武将,除了武力,还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同来的,是靖远伯王骥,吏部尚书王直,大学士王文,商铭,侍读彭时,文武大臣,在这一刻,或欣喜,或悲伤,或惶恐,或漠然,或茫然,或茫然,但,却是同时站了起来,整理衣衫,随时准备进攻!
……
“泰山,你醒了吗?”
西裱巷子外,朱骥正站在那里,身上披着一件藏青色的大衣,没有戴帽子,在这样的天气里,他的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当铃声响起的时候,身为禁军统领的他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站了起来,却没有进皇宫,而是策马朝着于谦的住处走去。
一路之上,他看到了许多听到了铃声的大臣们进了皇宫,因为天气不好,路面又厚,从东城赶到于谦那里,马匹都快累死了,他自己也是气喘吁吁。
“慌什么!”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于谦的宅子和他的地位完全不符,只有两个院子,加上下人,一共七八个人。屋子很小,很简陋,于谦当然听到了朱骥的喊声。
朱骥一眼望去,只见自己的老丈人,头上戴着高帽,身上的红色官服,也是一身笔挺的红色官服。
“公公!”
朱骥突然上前一步,跪倒在地,一把揪住于谦的衣角,哭着说道,如果是皇上,那就不该说什么朝会。再说了,我也该去见你了。”
于谦面无表情:“所以,你有什么建议?”
“这……”朱骥彻底慌了神,他只觉得于谦出现在朝堂之上,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可是,他又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之策。
老实说,朱骥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统率,他为人正直,对下属严苛,锦衣卫拿他没有办法,对平民造成伤害,对官员造成伤害,但也仅此而已。这位统领御林军的首领,竟不知这场叛乱就在眼前,既无法提前制止,也无法事后补救。
于谦心中一片绝望,深深地看着秦夜,长叹一声,温言道:“看来,你也是没办法了,对不对?你不上朝,就等着被人抓住吧?”
“但朝堂之上,也有灾祸!”
“我还是要上朝的,如果太上皇真的回来了,我也会去祝贺的。”于谦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我也算是为这个国家做出了一些贡献。就算皇上对我有意见,也不会要我的命。实不相瞒,恭贺过后,我会继续做我该做的事情。说起来,我也有数十年没有尝到家乡的河水了。”
朱骥想来想去,虽然于谦这么做有些冒险,但是总好过坐以待毙。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