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七年,六月六日,监察使高平到南城视察,向南城卫百户张佳木提出了一份奏章,上面写了一份奏章。
高平这番话说得极重,坐实了张佳木被发配边疆的罪名。
大臣们读完奏章,又想到张佳木对他的评价,金口一启,命徐有贞和张軏两人前去复核,确认无误后,才向皇上禀报。
本来此事可以交由靖远伯去做,只是皇上念着靖远伯对这位小小百户十分看重,才没有动用。而且圣上的心思,谁也不知道,既然是都察院的人在这里,然后又让都察院来审,这里面的用意,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
听到这个消息,刘勇、任怨等人不由大急,张佳木却还算镇定,他想到张軏府上的案子还没有破,都督府已经多次派人上门刁难,严厉斥责,他还准备了一份重礼,张軏虽然说不出什么好话,但那些有能力的人,却都一一向他问好,这才没有闹僵,现在他不怕徐有贞,却要让张軏知道。
最近一段时间,朝堂上为了争夺太子之位,可谓是斗得不可开交。
太上皇身边的一位大臣,已经向皇上提出了“早建元良”的建议,意思就是让朱见深尽快登基,成为新的皇帝。
本来皇上对这件事情很是头痛,但萧惟贞与大学士王文也提出了同样的意见,将“早择元良”这两个词换成了另一种说法,让太子之争变得复杂了许多。
“建”字,是朱见深唯一的选择,而“择”字,则代表着一种耐人寻味的含义。
京城里有传言,王文已经向皇帝上书,要召他进京,登基称帝。襄王是成祖、仁宗、宣宗的弟弟,是皇上的叔叔,血脉高贵,在大明也是出了名的明君。
这件事情一出,整个京城里,围绕着太子和太子的问题,就彻底地摆在了台面上,矛盾越来越大,矛盾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几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此时的上谕与奏章里,并没有所谓的“明发”与“廷寄”,奏章都是经由通政司,而不通过内阁的,便是中诏,而中旨钦点的大臣,则被称为“传奉官”,职位极低,因此只要张佳木留意,对宫内内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一听是徐有贞要去调查,顿时松了口气。此人为人正直,办事能力极强,前些年在外州治理河道颇有建树,之后又升了京,行事向来严谨,此次立储之事,更是一句话也不说。
只要不是那些想要讨好他的家伙,他都不用怕。
他还在为张軏府里的事情发愁,这是个绝佳的时机。
眼看着年关将至,元宵节也快到了,京城里最精彩的两个节日马上就要到了,各家大户人家,都在张灯结彩,迫不及待的人,在晚上的时候,就已经在排练了。天气依旧寒冷,但是到了夜晚,街上的行人却比平时多了许多。
到了晚上,李瞎子回来了。
负责管理的那支队伍已经停止了训练,因为之前的事情太多,很多人都被派出去了,他们的训练也有一段时间了,过年的事情很多,不能出什么意外,所有人都停止了训练,被派到街上,协助其他小旗官维护治安。
有了更多的人,他们对工坊的监督也就更重了。如此庞大的论坛,张佳木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这几日街道上人来人往,李瞎子等人又十分谨慎,这一日,他们发现了一群人,十来人,都是些少年男女,都是少年,在一家旅店里过夜,到了夜里才离开,显得十分神秘。
李瞎子唾沫横飞,但总算是条理清晰,话音刚落,张佳木已经站了起来:“这些狡猾的家伙!”
“来人,派五十个好手过来,今晚一定要将这些小偷一网打尽!”
“是!”众人齐声应道。李瞎子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心中正自欢喜,立刻领命而去。
张佳木旁边的哼哈二将见状,都有些嫉妒,曹翼还没开口,庄小六却是个胆大包天的少年,忍不住得意地说道:“老爷,这可是个好东西,凭他的本事,我们就做不到?”
张佳木一看,顿时灵机一动,笑着说:“那就好,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放心吧,你还有工作要做!”
……
申时末刻过后,天色已然暗了下来,但今夜月色尚可,清辉如水,照得世间一片光明。
金鱼巷子和柴刀巷的交界处,张佳木修建了一座新的园林,里面有小亭,有长廊,有假山,占地三十多亩,造价不菲,刘勇为了节省开支,哭着说什么也不肯花钱,虽然才建了不到十日,但镇上的男女老少,一有空就来逛一逛,虽然是冬天,但若是夏天,那就更热闹了!
拆迁、盖新屋、修园林、环卫,那都是一套程序,张佳木按部就班地走着,对高平的指控完全不放在心上。
由于最近加大了对地痞流氓的打击力度,街上很难再看见大冷天还光着膀子在街上闲逛的人,他们要么洗心革面,要么加入锦衣卫,要么就是在其他地方混饭吃,这样的人在正南街上很难再看见了。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都会带着家人,去旅游的原因,否则,哪怕这广场建的很好,也没有人会去。
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十几个人的队伍显得格外的显眼。
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