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次,最后还是偷偷含了两颗腌渍的梅子才压下那不舒服的感觉,因为这郝援朝两个娃都没肯让她抱,心里决定到了军区买两辆自行车出行。
回去的时候晌午已经过了,家家户户正是吃完饭上床午睡时候,农村人基本都有午睡习惯,因为他们早上上工时间早,下午两点钟后还要上工,不歇歇没精神干活。
故而郝援朝一家回来在村里也没引起关注,就刚巧有事在村委耽搁了些时间的村支书看见了,走过来问他孩子怎么样了。
山中无大事,一件小事也能很快传播出去,虽然昨晚郝援朝他们回来大家都在睡觉,但是赤脚大夫知道了,等同于他婆娘也知道了,他婆娘知道了,差不多一个上午整个村子都知道了,三姑六婆的消息传播能力不能小瞧。
“打过针吃了药没事了。”郝援朝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因为天气有些热,江舒瑶又晕过车,便没有过多寒暄,直接说晚点儿再到他那里去。
村支书虽然好奇郝援朝带回来的媳妇,但是也不是没眼色的人,点头应下让他们回去休息。
回到家里郝援朝让江舒瑶抱着两小只去他屋里休息后才打发了周二舅娘,没听她的解释也没质问什么,只是挺客气地说这些日子劳烦她照顾四个孩子了,现在他回来了也就不用周二舅娘再照顾了,她可以带着她儿子回去了。
周二舅娘鼓了一整晚的勇气和想了大半天的应对措施在郝援朝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手段下懵逼了,顿了会才道照顾这些孩子不辛苦什么的,她可以继续留下来照顾,这一个多月她照顾孩子照顾得挺好的。
至于把两小只口粮给自己儿子吃掉的事情半点没提。
郝援朝心里冷笑,再照顾下去他担心拿回家的这罐奶粉又没了。
“不用了,我想他二舅娘离家这些天也是想家了,就不用劳烦你了,家里头细粮不多了。”
周二舅娘听到后面这句话心里一突,想解释什么,对上郝援朝那双冷下来的眸子当即噤了声,心里明白大概是她给狗蛋吃细粮吃蛋羹吃奶粉的事情让他知道了心里不痛快,很想理直气壮说都是表兄弟吃两口没什么而且她家还拿了粮食来的(全是红薯),可是到底是不敢,郝援朝不是一般农村汉子,是从战场上杀过人见过血回来的,她再泼辣都不敢泼辣到郝援朝头上。
只是,看着铁柱树根两人焕然一新的衣裳,还有郝援朝拿回来的那大包小包,总是忍不住眼馋,她替郝援朝照顾了这么久孩子,不应该给点好东西她吗?周二舅娘没别的想要,就想要一身跟铁柱一样的衣裳给她狗蛋,这些年狗蛋都没穿过一身新衣裳,都是捡其他堂兄弟的,家里的布票在婆婆手上,她想给狗蛋做一身衣裳都不成。
郝援朝带回来的媳妇一看就是城里人,又年轻脸皮薄,跟她要她会给?周二舅娘想把主意打到江舒瑶头上,然而她视线刚扫向江舒瑶所在的房间,便感觉到郝援朝的气势更可怕。
“二舅娘还不走,是想我送你们娘们回去麽?”那语气却跟要吃人似的。
周二舅娘一下子什么想法都没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带着狗蛋离开了。唉,她狗蛋怎么这么命苦呢,没个好二叔,日子过得还没铁柱那些没爹没娘的孩子好。又觉得郝援朝小气不懂人情世故,帮他照顾了一个多月孩子什么好东西都没给。
却选择性忘记了郝援朝是给了足够的工钱,而且生活费还是有结余的,甚至一些农村难得的好东西都给她狗蛋吃了不少,怎么看都是她占了便宜,换成别人都乐意干这差事,起码不用下地劳作还不用听婆婆骂人妯娌怄气,忘记了这一个多月其实是她这么多年过得最舒坦的时候。
所以说人心易变,当初是真心实意想要照顾小姑子留下来的几个孩子,甚至还动过收养他们的念头,但是才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就什么初衷都丢了。
郝援朝对这种人感官不好,但也不能说当初做的选择就是错的,毕竟在那种情况下短时间内周二舅娘是他觉得最合适的人了,还曾想过回来带点东西感谢她,如今看着空荡荡的橱柜,当初买的江米条桃酥什么都没了,也没想过追上去要回来,就当作最后一点报酬。
摸摸树根的脑袋,“别皱眉了跟小老头似的,没了过几天再买。”
“明明昨天还有的。”树根揪着眉头不太高兴走了,他还以为有二叔在回来能多吃点橱柜里香喷喷的糕点呢。
郝援朝没搭理他,这小孩心大,一会儿就没事了。“铁柱过来烧火,做个番薯粥吃一下。”细粮不够番薯来凑,凑合一下。
“哦。”铁柱应了声转身却进屋把新衣裳换成旧衣裳,烧火可不能穿着新衣裳,不然脏了怎么办?
虽然午饭吃了番薯粥,不过铁柱对于周二舅娘和狗蛋离开家里还是挺高兴的,这样家里的粮食就不用再给狗蛋吃了,铁柱对狗蛋没啥感情,所以根本不会为一个抢他弟弟妹妹口粮的人离开感到难受愧疚,当然也不会记恨,毕竟周二舅娘这些天都有帮他们做饭洗衣裳。
郝援朝不懂小孩子这些心思,煮完番薯粥想找几个鸡蛋炒炒做个菜,发现连鸡蛋都没了,只好转身去找咸菜坛子捞咸菜,部队里的人谁还没吃过咸菜,简单做个饭不求味道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