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倾整个商朝的人力物力, 蒲河大堤终于在两年后修筑完成,商高祖祈恪在位的两年间因这一项伟大的工程被永载史册, 为世人所歌颂。
商高祖禅位于皇太子祁越后,被尊为太上皇,祁越登基为帝,改年号明祁。
“香儿,东西都收拾妥帖了吧,油布别忘了带,前阵刚下过雨,草地约莫还有些潮。”
三月三,早春的料峭消却,只感受仲春的暖意,正值赏春看景的最佳时节。恰逢江沛休沐, 与几家人约在一起出城春游。
“都带着呢,吃食珍珠说不用咱管, 有三牛来准备。”
“阿爹, 我想下来找璃哥哥玩, 他扎的风筝可好看了。”三岁多的暖暖搂着江沛的脖子, 甜甜的说。
“好, 阿爹陪你一起去,你哥哥清霖也在温伯伯家呢。”江沛没放下女儿,依然抱着自己的小棉袄舍不得丢手, 出门向隔壁温知非府院走去, 兰香跟在他们身后, 脸上布满温柔的笑意看着父女俩。
两年来虽然他们这一条街上的人也常有来往,但温江两家人的关系走的最近近,孩子们一有闲暇时间都会在一处玩耍。
“温伯伯!花伯母!”刚走出院门时,碰巧温知非夫妇也出来了,门前停着辆马车,看样子与他们一样已经收拾安妥。正等着上车出发。
“哎,真乖,伯母今儿给暖暖做了桃花糕,别提有多香了。你几个哥哥还在后面呢,他们太淘,咱不和他们耍。”花氏笑若梨花般的从江沛手中接过颇为黏她的暖暖,抱在怀里温声细语的疼哄着。
“仲泽,要不咱俩坐一辆马车,让她们姐妹连带着孩子坐一处。”
蒲阳新区与蒲河大堤两项重大工程都是由他们工部牵头完成的,如今的工部官员个个红光满面,春风得意,在同僚面前走路都脚上似带着风。
近两年温知非一年十二个月中,有十个月是在蒲河边监工,要说最有成就感的,言他也不为过。
看着妻子抱着好友的女儿不愿丢手的模样,温知非颇为贴心的向好友建议道。
“这有何不可,时辰不早了,咱们出发吧。清霖呢,让他随我坐一处吧。不然车子太挤。”十岁的男孩已是半大小子了,小小车厢哪能坐的下五六个人。
“行,加上阿瑜咱们四个一起,那俩孩子必定又在为功课争论。”温知非想起那个画面,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把孩子们喊上车后,两辆马车先后向城门口驶去,与三牛他们汇合。
天气晴好,春意盎然,城中比平时安静不少,可马车上了城门大道时,才发现要比以往拥堵很多,毂击肩摩,人流车辆络绎不绝,都是赶着出行赏景的游人,车速不得不慢了下来。
好不容易行至约好碰面的位置时,江沛拉开帘子仔细的寻找三牛和江大牛的马车。扫视一圈,密密麻麻的快让他看花了眼,心中提醒自己一定得找到啊,不然还搞什么春游野炊啊,媳妇孩子等着饿肚子呢。
最后终于看见被挤在旮旯角里的两辆马车,三牛有些焦躁的四处张望,江沛猜想他定是在找寻自己,不由自主拍拍额头,怎么没想到出了城门口再汇合呢。
“三牛,这里!”这时候也不管形象不形象了,掀开前门帘,蹲坐在阿九身旁,挥舞着手,向他们大声喊。
马车此时若拐弯朝三牛那去,不但自己出城困难,大概还会招来前后左右游人的咒骂。
“江郎中,嗓门够大,中气挺足!”
江沛被前方突如其来的熟悉声音惊了一下,要不是抓住阿九的胳膊,他已经跌下马车了。
张口要回话时,发觉被撩开的车帘已经合上,他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么大岁数了,还依然傲娇着。
“阿沛在喊前方走散的家弟,无意吵到了李老爷您,还望海涵!”
周围到处都是行人,担心暴露李云阳驸马的身份,引起哄乱,江沛没尊呼他驸马爷,大家都是三十岁的人了,称少爷不合适,当喊出老爷时心中竟有股淡淡的惆怅,唉,再过十年他们都是要做爷爷的人了。
原本没指望这个面瘫男驸马爷回应他的,可出乎意料的是,面前不打眼的云纹车帘再次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隐隐露出两三年未见的半张面孔,语气波澜不惊的回道
“江郎中误会了,我本意是咱大商应多几位像大人一样头脑灵活,且体魄健康的能吏为万岁爷分忧。”
头脑灵活,四肢发达?怎听都有点不对劲,想去问他,可对方又故态重萌,挥下车帘,不再搭理他,没了声响。
在发生这个小插曲中,三牛也注意到江沛了,嗓门嚷的比他还大,江沛来不及分神多想,用手指着城门口,对他表示出城汇合。然后重新钻进车厢里。
“仲泽,刚刚碰上的是哪位大人?听说话的口气不像官场中人。”只一帘之隔,车厢里的温知非刚刚听到这位好友被对方堵的有些吃瘪,好奇的出声问道。
“是嫡长公主的驸马爷,说来话长,小弟能有今天,可以说全赖有他。”
虽然这位驸马爷面瘫毒舌,可从内心来讲,穿越到这里最感谢的人当中,他应居首位的,好似每次自己人生中的转折点都是他带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