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院里加盖房子, 不但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而且导致院子里的空间太过狭小,唯一解决的方法是再换个大点的院子。
江沛突然想起中午同僚李仲听到的消息, 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府城扩建三十里。
想必除了建造国家的相关职能部门,还留的有朝中官员建造府邸的土地, 到时看自己能不能找找门路通通关系,争取买块地皮。
他家的宅子地理位置好, 依照目前的市场行情可以卖六七百两, 但从内心里他不想卖, 一是因为住几年有感情了, 小院十分舒适, 一草一木都非常喜欢。
另一个原因是宅子靠近蒲阳城相当有名的书院,再过两年淘淘需要到书院进学, 在这里住宿方便,不用来回奔波。
可以只靠自家现有的存银, 另在府城购置座院子是不够的, 难道还要再次卖掉商铺?
原本他还打算去郊外买田产的,这七算八算的, 连换座大院子的钱都不够。唉, 走一步算一步吧, 先把马车买了再说。
“房子慢慢找, 实在不行, 等娘来了, 先让她去三牛那住段时间,咱换了大院子再接过来就是。”他和三牛都是李氏的儿子,住谁家都一样,按月给供养就是。
夫妻俩正说着话,熟睡中的女儿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哇哇哭起来,江沛忙停了话音,转身轻轻抱起柔声哄着。
“乖,暖暖不哭啊,阿娘快喝完汤了,咱等会再吃啊。别急慌,喝完汤再喂她,我哄一会。”江沛见兰香要放下汤碗,敞开衣襟要喂女儿忙拦道。知道丈夫心疼自己,盈盈水眸柔笑着,看了父女俩一眼,加快速度喝着鲜美的鱼汤。
“咱家暖暖的名儿我想好了,叫萱格,你觉得咋样?三牛这次回去带着凭信回镇上录入户籍。”
蒲阳辖区百姓的户籍属于他们的负责范围,到时直接在凭信上加盖官印让三牛带回去就可以了。
“萱格……”卧室里放的有炭盆,兰香一手拖着女儿,一手用指腹轻拭着女儿吃奶吃的额头上的微汗,口中把江沛说出的名字默念了几遍后,满意的点点头。
看到丈夫在盯着女儿吃奶时,神情不再像以前喂淘淘时满脸红霞,只是稍微的有些不自在。
等女儿吃饱,安顿好她们娘俩,江沛端着汤碗离开卧室才去灶房吃饭,因都是相熟之人,大人孩子都在一桌吃饭,没讲究那么多。
大年初二三牛和珍珠需要去王叔家拜年,江沛不好意思还叫珍珠继续照顾兰香,于是让两家人各自归家。
如今在衙门做事,要求比较严格,有专门的官员每天早晨负责点卯,卯正准时要到府衙,加上做早饭和路上耽搁的时间,他寅时就得从被窝里爬起来。
连日来的劳作一经放松两天,显得更加乏累,睡眼朦胧的从床上坐起来时,江沛心里暗想一定得尽快到牙行找人。自己没空让三牛或大山去也行,这样实在不是办法,大人吃苦,孩子也跟着遭罪。
“阿爹,快看!好大的冰冰茬子!”当江沛洗涑好在井边淘米下锅时,淘淘踩着冬靴,穿着厚棉袍兴奋的指着廊檐下因雪水滴落结成的长长的冰锥,在房间的昏黄的灯光的影射下发出荧光。
“赶快洗脸,等你温完书,阿爹就把饭做好了。”
学堂里的夫子已渐渐的开始为他们灌输些科举方面的内容,因此尽管还在年节当中,淘淘早晨还是坚持早起读背经书,当然昨天的情况比较特殊,赖了次床。
“我先去看一眼阿娘和妹妹!”淘淘试着跳了几跳向房檐上窜,伸着手去够冰锥,江沛担心冰锥被打落时扎着他,连忙制止。
“恩,去吧,别把妹妹闹醒了。”
他们家人少,做饭烧炭太浪费,大部分时间烧的是柴火,等江沛把兰香的饭食做好盛出来后,又连忙做他和淘淘的。
紧赶慢赶的忙完早饭,江沛叹口气,觉得自己真不容易啊,上得朝堂,下得厨房,非常自恋的认为自己也是一枚优质好男人。
尽管从大年初二开始,亲朋好友都要开始相互拜年赠送节礼,但他们家今年情况特殊,兰香坐月子,他要去衙门加班,实在分身乏术。
明儿女儿的洗三礼还是珍珠和季氏她们来准备,即使再怎么忙明日还是要跟上司告假一天的,孩子的洗三礼怎么可能错过呢。
匆匆吃过早饭,锅碗都没顾得洗,江沛步履生风的向衙门赶,可越是着急越容易遇到事,因走的匆忙不小心和别人撞在一起了。
“哎吆,实在抱歉,没事吧?!”他顿住脚步,发现和他撞在一起的是个半大的瘦弱孩子,大正月的天穿着单薄露着灰色的棉絮的破旧短袄子,正面色痛苦的仰叉在结冰的道路上,江沛连忙把弯腰要去扶他。
“撞在哪里了,要不要去找个大夫看看?”江沛看着孩子挺可怜的,一脸菜色有些发育不良,一时起了恻隐之心,想接济一下。
“看大夫!”男孩听了眼睛瞬间闪现一簇亮光,激动的盯着江沛问道,江沛点点头。
“老爷,那是不是谁看都可以?!”江沛虽然未着官服,但青衣黑冠一副读书人的打扮,古人自来对读书人尊崇,因此男孩满含希冀的仰望着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