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留怀着身孕的兰香一个人在家江沛十分担心, 但是要养家糊口,必须要认真按时按点的工作, 进入十二月份他每天都早出晚归。
晚饭中饭都在商号吃,幸好左邻右舍的邻居比较和善, 还有个天天来家里报到的季氏,这样才不会太寂寞。
“以后别等我了,早点睡!”他晚上下工到家都亥时了, 大多时间兰香要么在小书房练字,要么窝在床上做针线活。
江沛洗涑后, 觉得身上没寒气了才脱衣进被窝,此时兰香已把针线篓子收起来放到床头柜上,除去棉衣打着呵欠慵懒的窝进他怀里。
目前月份小, 兰香的肚子和以前看着没什么两样,只是走路时有意放慢步子, 江沛也不敢让她提重东西, 每天出门先看水缸是否有水满, 厚衣服尽量也是他自己洗。
“白天睡多了, 现在不困,二牛哥你别一惊一乍的,季大嫂说有身子的人要多活动,要不然不好生。”
兰香见他每次看到自己做个什么事都胆战心惊的样子, 忍不住甜笑起来。
江沛听了好像是有点道理, 古代又不像现代社会如果不能顺产的话, 可以刨腹, 古代社会难产往往是一尸两命的。
“运动也要适量,现在还未足三月,还是小心点好,等过了这段时间可以多走走,过了腊月我就不会像如今这样忙,到时每晚下工回来咱们就到外面散散步,自从来到这里咱俩还未逛过府城呢,孩子今天乖不乖,没闹你吧?”
他温热的手掌抚上兰香的小腹,一脸的温柔的轻声问道。
“乖的很,一点都不闹腾,季大嫂说她像我这个时候吐的饭都吃不下,二牛哥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兰香觉得孩子那么乖,很有可能是个女儿,万一二牛哥不喜……
“只要是咱们俩的孩子,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别胡思乱想的,快点睡吧,熬夜太晚咱们的孩儿不聪慧了!”
江沛累了一天,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放松下来,眼睛都睁不开,强撑着和她说几句话,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孩子入睡般,没想到自己倒先睡着。
兰香头枕在他胸膛上听到他轻微的鼾声和规律而有力的心跳声,觉得非常安然踏实,二牛哥有你真好。
这段时期他们要卯时中赶到商号,尽管早饭也可以在商号吃,但他是在家做好早饭吃过后才去的。
因为担心兰香睡过了头,再自己起床做饭,吃太晚饮食不规律,对大人孩子都不好。所以得寅时起床,他放开兰香,挣扎着同温暖的被窝依依惜别后起床穿衣。
“以前的帽子不暖和了,我给你新做了一顶,昨儿天晚忘和你说了。”江沛起来时,兰香也醒了,要坐起身去为他找新做的帽子。
“别起了,被窝里的热气都跑了,我自己找,等会记得起来吃饭,出门穿厚些带上口罩……”
他赶紧拦住她要起身的动作,把她按回在被窝里,捋捋她睡觉睡的一头散乱的青丝,掖掖被角,才去灶房洗涑做饭。
自从兰香怀孕后,家里的生活质量顿时上了一个层次,早饭他一般做鸡蛋羹,蛋羹做的快又有营养,他直接在竹蓖上蒸两碗鸡蛋羹和提前在包满香买的包子,又和些稀饭,
吃完饭天还是黑漆漆的,顶着霜露悄悄的离开小院。这个时辰上工的人还是比较少的,由于官府的干预,城里的灾民能安置的就安置,至少不会被饿死,现在腊月中旬了,府城也开始渐渐有了过年的气氛。
自从浦北平原大旱,当今圣上已连发两道诏书,百姓免去田税人头税,服徭役时还有补贴,但是皇上减轻了农民的赋税,却对商人下起狠手,下令自明年一月始要增加商税,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百分之三十,这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
不过站在皇帝的角度想,也只能这样了,税收不行国库则空虚,做什么事就会捉襟见肘,自古统治者为了巩固政权大都会采取重农抑商的政策。
但是他老人家不想想羊毛出在羊身上,你增加商税,商人不会提高物价啊,最后还不是老百姓买单。
祁达曾说过,如果其它商号联合一起提价,那祁家商号也只能跟着了,毕竟做生意的不能乱了行规,特立独行,这样容易引起恶性竞争。
“阿沛来了啊,后院还有饭,没吃就去吃些。”商号门前挂两个大红灯笼,两边售卖粮食和干货的门面紧闭大门。
账房的办公区一楼二楼都有,只不过一楼是一个隔出来的小房间,为了记录方便才僻出来的。绝大部分时间他们是在在二楼一个大的办公区域。
他到时,张先生已先他一步赶来,满面春风热络的同他说话,大账房里点的是蜡烛,灯火通明,每个账房桌子上堆的都是待审核的账册。
“老师,天冷以后不用来这么早,您有什么杂活提前交代我,我随手帮您做了就是。”他现在没有单独的办公区,大部分时间是与张先生在一处。
“阿沛,据知情人透露圣上想把梁朝的各大商号当做国库的钱袋,大掌柜要我们……对了,告诉你件大喜事,大掌柜要提拔你做账房先生,好好干!”
张先生压低声音悄声对江沛说着祁达下发的任务,待把机密的话说完,说起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