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垒院墙隔院子的事没和三牛打招呼,江父觉得给房顶换瓦分家这事一定要让他知道,毕竟十五岁已经不算小,再过两年就能成家立业了。
三牛没回来,他们爷三也没闲着,开始在新厨房里垒锅灶,地窖、鸡舍、茅房都还没添置,看着是些不扎眼的活,做起来还是挺费功夫的。
江沛其实是想自己设计自己的院子的,可是这种想法暂时不可能实现,物质条件有限,洗澡间里砌个洗澡池的青砖都没有,更别说其它的了。
他只能自我安慰的想,等以后自己能挣钱了,搬离杏花村,在城镇买房子再按照自己设计的进行改造。
由于三牛不能在家久待,当天还要赶回饭馆,于是当天中午吃罢饭,全家人在江大牛的院子里晒着太阳开起了家庭会议,会议主题是分家以及家产的分配问题。
“院子已经为你们整的差不多,房子就这样子不变,过几天把屋顶换换,我和你娘商量,瓦房是你们大哥成亲时盖的,还归他……”江父望着三儿子,把想了几宿的话娓娓道来。
“爹,娘,你们的决定分家我没意见。可为啥大哥三间瓦房,我与二哥就两间土坯房,让外人看到,指不定在背后说什么呢!”
江三牛听他老爹把话说完后,立即接话,村里人通知他回家时,他还在纳闷不是农忙时节,他爹娘让他回家干啥呢,结果拉着人传话的人一问,说他爹与两个哥哥把院墙都给垒好,可能喊他回去分家。
从内心来讲,他也是想分家的,他不可能当一辈子学徒,以后肯定要当厨子,当厨子虽然累点,但工资稳定比种田强,分家后他就不用把挣的钱交给李氏,供大家用。
可刚听到他爹说要把瓦房给老大,只给他和二哥换个瓦,什么补偿也没有,他觉得太不公平,从他记事起二哥也是没少为这个家做贡献的。
他主要是为二哥感到不公平,整个杏花村有几家是青砖瓦房的,全家攒了十几年的钱都给老大花了,难道他与二哥不是爹亲生的吗,这偏心眼偏的太过明显!
“他们能说什么,让他们评评理,你大哥该不该得这瓦房,家里家外哪件不是他操心,就连你看不上眼的土坯房过两天还不是你大哥帮衬着修,再说这件事二牛都已同意,是吧二牛?”
小李氏本来觉得分家这事已板上钉钉了,通知三牛也就走个过场,她觉得就他没资格提出异议,院子为他盖好,房子还准备给他修,俗话说长孙幺儿父母的命根,全家就他能在镇上学手艺,家里活计什么都不做,公婆偏心偏到天边上了。
江沛被小李氏点名,望着三牛觉得左右两难,他也知道江家的情况,为老大娶亲花了家里大部分积蓄,确实没能力再盖瓦房。
当时江父私下里与他说时,虽然觉得是有点不公平,但他觉的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就应该行孝道,理应遵从父母的安排。
再说他们确实不容易,能给儿子们娶上媳妇,没让打光棍已经很伟大了,可现在三牛是为他们争取利益,他不可能不识好歹,现场打脸吧,因此只能挠挠头装傻。
“老三,那你说咋办,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反正我和你娘就这么大本事,把我俩的这身骨头当柴卖了,也不可能给你凑齐钱再盖一座瓦房出来。”
李氏与江春枝把纺车摆到屋外纺线,两人的神色都木木的,江父吧嗒吧嗒的抽了一管又一管旱烟,说完话后,眉头皱成深深的川字,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大牛挨着小李氏坐着,他低着头手里拿着一片干杨树叶无意识的拨弄着,脸上表情很纠结,一边是老婆,一边是兄弟,而且老婆还在为自己的小家争取好处,他不可能为了兄弟而做出与老婆意见向左的决定。
“家里的田我和二哥多分一亩!”
江三牛小时候被江父与李氏宠爱,因此不怕他们,梗着脖子说出自己的想法。
“爹,那怎么行!这田可是一辈子的事,除了我和大牛,我们还有平儿,这肚子里小的马上又要出来,一家人都等着我们这几亩田养活呢!江老三,你霸这么多田,你能回来种吗,到时候可别指望别人给你种!”
“平他娘,小心肚子!”小李氏说着说着激动起来,站起身挺着大肚子想要跳起来的样子,就差指着江三牛鼻子,旁边的江大牛立即扶着她。
“吵吵吵,丑不丑,让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江父气的把烟管敲在地上。李氏与江春枝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小李氏,江沛则觉得自己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三牛嘟着嘴,望着小李氏满脸的不服气。
“三牛,当初三人中只让你一人去镇上学艺,你大哥二哥为你扛了不少事,你摸摸良心,家里的活你上手干了多少,现在马上到你能挣钱时,又分开家,他们也花不着你一文钱。”
江父见大家被自己的气势所震慑,气氛缓和下来,又点了一管烟抽一口继续说。
“你也别说爹娘偏心,今天我就把这话说死了,田不可能给你多分,每家六亩,剩下的两亩是我和你娘的口粮,等我们百年后再给你们兄弟,再说田由我和你娘帮你在家看顾着,你也不吃亏。”
江父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三牛,他原想这次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