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大理石混泥土修建,而是大部分用泥土。由于是蒲河,关系着国家的一半粮仓,朝廷工部制定的方案是堤坝地基用石块砌,上面的部分用泥土夯实。
地基前几年朝廷的能吏趁着干旱已经打好,如今他们这些民夫只需挖运泥土夯实即可。
江沛长的人高马大,衙役没让他在堤坝下方挖土装土,而是让他在堤坝的上方把装的一筐筐泥土用麻绳拉到大堤上,江沛弯着腰,咬着牙拉着泥土,后背被汗水打湿一遍又一遍。
“二牛,身体养好啦!”杏花村的人有人在大堤上,边干活边与他打招呼,李大康在堤下挖土。
“恩!”江沛累的气虚喘喘的,汗水流到眼睛里才用袖子随便一抹。拉上来一筐,就把土倒出来,把筐扔下去,才直起腰,歇口气,他不用夯土,只是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下面的人拉拉麻绳,示意土装好可以拉了。
一下午下来,他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两条胳膊与腰像断了似的,看来孟姜女的丈夫真的是累死的呀。
下了工,天已将黑,江沛没有心情再去欣赏什么风景,他跟着大部队,亦步亦趋的排着队领饭食。大家的衣服都是湿漉漉的,秋风一吹,周围好些人打喷嚏,江沛把衣服紧了紧,古代衣服又没拉链,敞着领口,系着腰带,松松垮垮的。
轮到江沛时,他伸着两条又酸又软的胳膊,接过一碗杂粮粥,两个杂粮馍馍。手腕一软,碗里的粥泼了一点,他立即把碗端平,看着碗沿上粘的高粱粒,低下头用舌头舔了舔。
人的适应能力真是太强大了,经过短短半个月,他现在的行为和一名农村糙汉子没什么区别,江沛感叹道,不适应能行吗,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在此之前江沛怎么也想不到,他如今会过这样的日子,可现在的现状就是如此,嫌饭不好吃是吧,那就等着饿死吧。
吃过饭,他们这些民夫趁着衙役巡逻的火把,上完茅厕,直接回帐篷睡觉,江沛做不到像他们一样不洗澡、不刷牙、不洗脚,三不洗政策。
他来时从家里带了些食盐与皂角,用油纸包着放在口袋里,做工时放在帐篷里,以防被汗水打湿。
他带着两块棉布汗巾,拿着洗涑用品,又带着换洗的中衣、内裤,小心翼翼的顺着堤坝的斜坡阶梯往下爬,古代的河水无污染,几乎可以直接喝的。
这时候的蒲河水在河床底部,他在昏暗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灯光下,走到水边,白天他已查看清楚,这里没有淤泥,不用担心陷进去。
江沛把手伸进河水里,冰的他浑身打个激灵,待适应后,洗干净手用其中一块汗巾擦干,才打开纸包捏一小嘬盐,放进嘴里把食指当牙刷,开始刷牙。
“小兄弟好习惯,别人这时候都在蒙头大睡呢。”江沛听到有人突然出声,吓的他把一口咸唾液咽了下去,他顾不得回话,立即弯腰捧了口河水漱口。
李明睿明年开春要参加会试,父亲说他的策论华而不实,于是近一年来他独自一人在民间游历,以便科考时让策论言之有物。
游历回京的途中,经过洛水镇时赶上朝廷加固堤坝,兴修水利,他想驻地一线,深入了解朝廷的政策,于是通过父亲的关系来到洛水镇杏花村片区。
艰苦条件他早已习惯,今晚他像前几天一样通过开小灶吃过饭,等大家都回帐篷后,他再来厨房就着热水洗涑一番,再睡觉。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江沛在刷牙,他这几天里,几乎没有碰到像他这样累了一天,大晚上还跑出来洗涑的民夫,于是不由自主的出声。
看到江沛的情形,觉得自己太过唐突,于是他走近一些,待江沛缓过来后,便礼貌走到他面前向他致歉,语气中不带任何勉强,丝毫不像已有功名在身的举人老爷所为。
江沛听他说话语气,不像是庄稼汉倒像个书生,光线不好,也只影影绰绰的看着模糊的影子,和他一样穿着短褐,头上系着头巾,没穿长衫。
古人对读书人很尊重,即使江沛不是古人,也觉得没必要为一点小事斤斤计较,于是摆摆手,表示不介意,只不过他有点好奇,大晚上的他一个读书人来这里做什么?
“家母爱洁,自小养成的这个习惯,你也来这里洗涑?”江沛胡诌个理由,文绉绉的回他一句,原主当然不是这么爱干净讲究卫生的。
“是的,同你一样,不过我要到伙房处洗。”李明睿微笑的点点头。
江沛累了一天,他汗湿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被他暖了半干,此时只想赶紧洗涑回去睡觉,明天还要继续艰苦的劳役,水太凉他不敢冒着冻感冒的风险洗澡,只能用汗巾子擦擦。
听了他的话点点头,不再管他,蹲下来开始洗脸,李明睿见他处事如此淡定,没表现出一点八卦之心,该干什么干什么,不像一般农夫所为,不由对他心生好感,见他旁边还放着衣服,以为他要用冷水洗澡,于是好心的说
“要不你与我一同去伙房洗涑,还可以用热水擦擦身,泡泡脚。”
江沛听了他的话,顿时眼神一亮,不过欣喜过后又有点犹豫,他都不认得别人,这样去占便宜好吗?
李明睿好像看出他的心思似的,不在意的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