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宣平侯还是听一听吧,我要说的这话可与你有大干系的。”
他隔开车窗帘子,意味深长道:“你可知道你夫人今年该有多大岁数了吗?”
裴中钰面无表情地瞥过一眼,没有说话。
公西耀见他不接茬,也不在意,自顾自道:“实话告诉你,你夫人该要年近七十,至古稀了吧。”
算来算去,肯定不止四五十的,当年能轻车熟路地来祸害他北岐,过往还不知道活了多长岁数呢,说她七十都是少的。
“昔年北岐一别,至今二十载,也是好久没见了。你是不知道吧,想当年,本殿下与她也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情分呢。啧,那女人甩棍子抽人的时候,可是一点儿不留情的,每每字写得不好,打起来厉害得很。”
说到这儿,公西耀不禁黑了黑脸,他这一辈子挨得揍全在那女人手上了。
裴中钰听罢,眼睑一落,拽着缰绳的指尖动了动。
二十几年前,公西耀方才几岁,那时裴夫人便在北岐皇宫教养皇子?
一阵风吹来,骏马踏蹄,他看着天际涌动的暗云,突地想起那天晚上,她在画室里消失,他进去后发现的那副悬挂起来的北岐阳嘉女帝的画像。
裴中钰眸光一凝,这其中……原还有这样的事情。
难怪,上一世大理寺的王佑之暗里与他说,是公西耀拦了水风岚,救下重伤的裴夫人。
他原是不信的,这般看来,倒不尽然。
他久不出声,公西耀又道:“怎么,你不信?”
裴中钰看向他,打量片刻,不咸不淡道:“不信。”
公西耀轻嗤,“你可别不信,她拜我母为师,自在北岐皇宫,我公西一族在上,可没有半句假话的。”
他翘着腿,斜歪着身子,眼中划过深意,唯恐天下不乱,“唉,如何?娶了个不死的老妖婆,现在感觉怎么样?”
裴中钰不为所动,慢慢收回视线,声音和风缓缓,“平生所幸。”
公西耀敛去表情,嘁了一声,白说了,还是个痴情种。
远离了护城河,车马穿过长道,裴中钰从马上下来,立在一侧,任北岐诸人离开,最后半落下视线,与马车上道了一声,“多谢。”
队伍走远,公西耀对于方才失败的挑拨离间耿耿于怀,往后一倒,由着侍女将糕点递到唇边,咬下一口吞了,阴阳怪气地冷哼了一声。
谢?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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