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长青消失在观众席，江清月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一百年，她不只是施展长青的镜像吊打所有人。
同时，她也映照了其他来自流云大陆天骄的镜像。
她对长青的了解，已经深入到了紫竹镇的杀鸡匠。
凭空而来，一飞冲天。
长青的崛起之路，无时无刻不在缔造着传奇。
而且是速度极快的传奇。
镇天黑尺剑，萧封都无法掌控的力量。
能够说出，道器其实是道的体现，并非仙宝。
江清月怀疑长青还有第三道底牌，但此时的她，心中凌乱了。
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站在置身事外的角度，去看待长青和东方兰。
她骇然发现，她心里第一个要排除的长青，无论怎么看，都更应该是准圣青云仙！
青云仙镇压了帝云，长青也想过要杀帝云。
无论每一个角度，每一个切入点，长青的出现，都能和青云仙对得上。
而且，他还喜欢给别人扣黑锅。
比如，历千帆。
他可以是历千帆，他当然也可以是……长青！
“圣人神像……”
“如果圣人会认可，会赐予力量，那么青云仙，有这个资格！”
江清月想起了她与长青的那一战。
她也知道，长青故意弄丢的桃木剑上，有萧封都无法勘破的力量。
流浪月球，不只是能救下青玄天。
这同样意味着，要与仙界的规矩对抗。
谁能如此无惧？
一个岁数只有一百多的杀鸡匠吗？
江清月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她突然汗毛乍起。
因为她发现了一个她不应该忽视的问题。
长青离开青玄天，进入无月天，一百年。
长青的容貌，没有丝毫变化！
长青的性子，没有丝毫变化！
长青的言行，没有丝毫变化！
就仿佛，岁月无法在长青的身上留下一丁点的痕迹一样。
这种情况，对于寿命足有百万年的仙帝而言，不算什么。
可长青，只有一百多岁！
一百年前，他最多二十左右，就这么毫无痕迹的过了一百年？
换言之，一百年前的长青，便有如此心智。
更重要的是，无月天，不是正常天界。
在这种不正常的环境下，正常的长青，“正常”才是最大的问题！
“一百年，应该让他的变化很大，而且，各方面都应该变化很大。”
江清月脸色凝重起来，她不停的梳理着所知的长青的一切。
她甚至开始猜疑，她之前能够排除长青就是青云仙，应该是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中了长青的“计”。
流云仙宗的包间里，长青打量着东方兰。
“这一百年，你变化好大。”长青感慨着，他都有些快认不出东方兰了。
不管是身材还是神态，言谈举止中，也充满了散仙的威严。
就如长青对东方兰变化大的感慨，东方兰也对长青的“没变化”觉得不可思议。
除了衣服不一样，发型不一样，连眼神都是一样。
虽然长青也有“变化”过程，但那是在凡界大陆。
只不过，凡界大陆的过程太短暂了。
短暂到即便是她，一百年后的现在，都恍如一梦。
两人站在包间的透明落地窗前，目光都看向了观众席上陷入沉思的江清月。
“你跟她说了什么？”东方兰好奇道。
江清月可不是一般修士，能让她如木头人一样杵在观众席上，一动不动还这么久，可想而知，这说的东西定然非同一般。
“诸天竞技、青苍神鼓、无心之过、流浪月球。”
长青问道：“说了很多，你想听哪一部分？”
“让她呆住的那部分。”东方兰道。
长青想了想，笑着说道：“我只问了她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是谁。”
“嗯？”东方兰满头雾水。
长青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江清月是天外天仙界的仙帝，地位非比寻常，堪比现在青玄天的你。或许，应该是萧封。”
“我想，我知道她为何下界了。”长青道。
“为何？”东方兰继续问道。
“为了青云仙。”长青说着，笑容止不住了，“聪明也有聪明的坏处，就是喜欢猜疑，活得太久，力量太强，反而更容易忘了，难得糊涂。”
东方兰沉默了，面无表情。
流云仙宗的包间里，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长青只是一个愣神，意识到气氛不对劲。
他张了张嘴，最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或许，他刚刚说的难得糊涂，说的就是自己。
“我又要走了，这次走，可能会更久。”长青打破了宁静。
长青没有多说什么，这一次，东方兰也没有像之前那般没有边界感。
两人之间，似乎有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两人都想要朝彼此靠近，却是又都不知该如何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