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箐忽然醒了,她这一宿做了很多梦,大多时间都在躲避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凶手,一刻不停不停地奔跑。
睁开眼,看向窗帘……
天亮了,紫红色的天鹅绒泛起一片红光,室内也因此朦胧了。
谢箐把表从枕头下捞出来,凑近了看一眼,六点半。
黎可也醒了,“几点了?”
谢箐抻个懒腰,坐了起来,“六点半,你先懒一会儿,我先去厕所。”
黎可道:“好,我再睡一会儿,你好了叫我一声。”
半个小时后,二人进了餐厅。
男同事们已经坐下了,大家互相打了招呼。
檀易道:“我们刚点完,你们要什么?”
谢箐想了想,“我要牛肉面。”
黎可道:“我也一样。”
檀易便对身边的服务员说道:“三碗。”
招待所的牛肉面做得相当不错,面条劲道爽滑,牛肉软烂入味,再加上一些油泼辣子和醋,格外爽口开胃。
吃完饭,大家马上赶往县局。
县局会议室。
杨局的表情有些凝重,他说道:“技术室出结果了,未发现任何毒物,化验了几个灰堆,基本上都是棉织物燃烧的灰烬,有少量化学面料的成分,但都很寻常,而且……”他看向张法医和罗法医,“结合技术部的化验,两位法医研究半宿,可以确定第一个死者可能死于窒息,比如溺死,但其他遗骸依然找不到确定死因。”
法医们不声不响地研究去了,却没叫谢箐,这是对她的极度不信任。
檀易看了一眼谢箐,后者眼观鼻鼻观心,显然没往心里去。
他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谢箐当然不会往心里去,昨天扒拉半天尸骨,要是能发现端倪早就发现了。
某些时候某些事,不是你肯花时间就会有回报的。
在翔安县的地界上,张、罗两位法医辛苦一下,领导会看在眼里。
她就没那个必要了。
檀易道:“这样的遗体条件原本就很艰难,二位法医不必自责。我们从刑侦的角度去查也是一样。昨天,我们找到了一些登山爱好者的电话,我们把翔安县的交给你们,其他地方的由我们市局来查。”
杨局振奋了一些,“檀队的手脚好快。”
檀易道:“凑巧罢了,关于失踪人口的调查,市局已经在做了,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我们一会儿就回去了,到时候咱们电话联系。”
杨局见他干脆,便也不啰嗦,起身与他握了握手,“好,咱们保持电话联系。”
这个会眼瞅着就散了,但谢箐才把翔安县局做的尸检报告和技术室出具的报告看完一半。
她说道:“杨局,这个报告我可以复印一份吗?”
杨局看向张法医。
张法医道:“这是复印件,你可以带走,正好给曹法医看看。”
那就太好了。
谢箐道过谢,把报告放进包里,和其他同事一起踏上了返程的路。
十点左右,谢箐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曹海生值班,见她进来,笑着问道:“翔安县什么案子,居然去了那么多人?”
谢箐放下背包,把报告从里面抽出来交给曹海生,“总的来说,一片荒林,九条遗骸,死因不明。”
曹海生吓了一大跳,“这么严重,小谢受委屈了吧。”
谢箐有些意外,“师父怎么知道……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委屈。”
曹海生道:“我和他们打交道也有三年多了,有一些了解,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嗯。”谢箐在他对面坐下来,“我毕竟还年轻,他们也是急着破案,心情可以理解。”
曹海生欣慰地点点头,从下面的小柜里取出一个塑料袋,“我看看这份报告,你去洗洗手,你师母带了几个豆沙馅儿馒头,让你尝尝呢。”
“太好了!”谢箐屁颠屁颠地拿上香皂出去了。
洗手回来,曹海生还在看报告,谢箐不打扰他,自顾自拿出一个小豆包吃了起来。
她师母的面点手艺相当不错,馒头松软,豆沙甜而不腻,馅儿不散,吃完一个就会想第二个。
要不是惦记食堂的美食,谢箐觉得自己至少能吃三四个。
大概半个小时后,曹海生放下了尸检报告,“这种情况下,省里的老法医来了也是白搭,倒是技术室的这份报告说明一点问题,小谢看过了吗?”
谢箐道:“找到死因的那个吧,那是第一个死者。拿到报告我就回来了,路上我开的车,还没顾得上思考。”
曹海生道:“对,凶手让第一个被害人窒息而死,第二个就改变了手段,这期间是不是有什么契机?”
谢箐点点头,“师父说得有道理,值得深入思考一下。”
曹海生放下报告,“即便知道这些只怕也没多大意义。还不如以此对比失踪人口,找到死者身份。”说到这里,他叹息一声,“八个妇女,这个工作量着实不小。”
谢箐把几分报告拢到一起,“实在不行就做dna检测吧。”
曹海生喝了口茶水,“这么多年了,失踪人口那么多,就算上头同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