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气温这个光照,长出来的小麦磨面粉不好吃。还不如直接种水稻,产量更高品质更好。
廖组长立刻大手一挥,煞有介事地开始批评余秋:“不是我讲啊,小秋大夫,你现在虽然是333干部了,但你这个思想觉悟还是得提高。谁说我光管海南呢,全国这么多地方呢。种小麦的地方多了去,有好的小麦种子,为什么不推广啊?我看你还是没有在田里头好好锻炼过,不晓得小麦条锈病有多厉害。长了这个病,小麦几乎要绝收的。”
何东胜赶紧解释:“这个还在研究当中,没达到杂交水稻的成果。你要是想在海南种杂交水稻,倒是可以甩开手去干了。现在技术已经成熟,杂交稻的产量高,口感也蛮好。”
廖组长瞪眼:“我怎么听说小麦已经弄得很好了?何东胜同志,你不能人去了海南就不管家乡的发展了。到哪儿都不能忘记自己的家乡,这是最根本的。”
何东胜觉得廖组长的逻辑比小秋还奇怪,他可真是要无语了:“我哄骗你做什么?那个报上去的数据里头有的做假了。你别这个表情,主席都晓得了。前天教授去见主席的时候,自己照实讲的。他们的成果没有出的这么快。”
余秋有些发懵:“他为什么要造假?”
关键是造了假之后还在老人家面前承认,这不是在找死吗?有点出息好不好?科研学术造假就一定要拿出理直气壮的架势,坚决不能自己露了怯啊。看看人家水变氢气,市委书记都帮忙站台呢。
何东胜无奈:“经费,他是搞远缘杂交的,用偃麦草和小麦杂交得到新品种,抗病性强。不过远缘杂交本来就受质疑,搞农学研究你也知道,人不能替植物长,一代必须得那么多时间才能长出来,短时间出成果实在太难了。所以他的科研经费就很难报下来。没办法,他就搞些普通杂交得到小麦新品种,这样子才能继续拿到经费。”
这回也是因为杂交水稻获得了巨大突破,国家要大面积推广。主席想起来一个稻子,一个麦子,问在小麦方面我们有没有什么新突破,才有人提起了这位搞远缘杂交的小麦专家。
结果这人真是老实,他一听说国家要大面积推广他的新作物,他就竹筒倒豆子全部都交代了。他上报到有些成果不是远缘杂交的结果,距离他想要的理想状态还有一定的差距。
余秋听得唏嘘感慨,原来这年头虽然没有论文的压力,但是科研经费压力同样不小。上级单位要成果,没有成果国家哪里能源源不断地掏钱呢?万一花了一堆钱,最后什么结果都没有怎么办?而这在科研工作当中却是最常见的事。很多普通科研工作者忙碌了一辈子也没有什么重大突破,但他们付出的艰辛劳动却不比任何人少。
搞科研这种事情,除了能吃苦以外,很多时候看的还是运气。牛顿的那颗苹果有没有砸到脑袋,实在说不清。
廖组长有些失望,在宿舍里头开始来回踱方步。最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那他最新的研究成果我们也用嘛。就在山上的水塘里头种,种出成果来了也是在为科研做贡献。”
余秋真心想翻白眼,感觉老廖这家伙一分钟不往自己脸上贴金他就不痛快。
廖组长可不这么觉得,他自我感觉可良好了,还相当自来熟地直接从桌上摸烧饼,相当不客气地不问自取吞下肚。
他昨晚上才晓得的消息,实在太晚了学校宿舍锁门了,他进不来。今天他又担心何东胜去蹭课会找不到人,一大早起床就跑了过来,到现在还没吃没喝呢。
余秋看廖组长的眼睛已经盯上了馄饨,她毫不犹豫地直接端起汤喝了一口。做梦!她家何东胜到现在也就吃了半个烧饼。
廖组长呲牙咧嘴,只得悻悻地就着开水啃嘴里头的干烧饼。
他一边吃一边渣子掉一地,还指着何东胜强调:“你记好了,你就遵循你搞农村经济工作的原则。不要手伸太长,不要管太多。他们自己就能成一个小社会,只要不违法犯罪,他们之间怎么相处我们不插手。”
余秋嫌弃的恨不得拍死他。她真佩服陈招娣,这样的男人也能忍受,早就该休了。
廖组长斜了一眼小秋大夫,心中暗道,也就是小何不讲究。不然这么挑剔的媳妇,他到底是怎么看上眼的?
余秋喝完了半碗馄饨汤,推给何东胜叮嘱他吃早饭。
外头又想起咚咚的敲门声,有男生也有女生的喊叫:“何东胜,你在吗?我们有个事情想问你。”
何东胜刚要起身,就被余秋摁住:“行了,吃你的饭,我去。”
廖组长脸上立刻又浮现出诡异的笑容,暧昧的不得了,还一个劲儿的朝何东胜眨眼睛。
哎哟,这是当了媳妇到底不一样了,小秋大夫这丫头居然都知道心疼男人了。
何东胜警告地瞪了眼廖组长,又捉住了余秋的手:“你坐着歇会儿,我来开门。”
门一打开,外头居然站了好几位青年学生。有昨天跟何东胜一块儿走的,也有余秋头回见的。
先前最早认出余秋的男生看到她还满脸惊讶:“哎,你昨晚不是走了吗?唉呀,你们也太客气了。就让何东胜去我宿舍挤一晚上也没关系的。”
廖组长脸上全是团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