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想办法提高断肢再植之后的功能恢复水平。不然机器总有一天会越来越便宜,就好像90年代的大哥大后来变成不值钱的砖头一样。当价格的优势不复存在的时候,人们会选择功能更加齐全的机械肢体。
李大哥笑了起来:“你怎么妄自菲薄呀?起码现在,这个技术拿出去大家都是震惊的。”
余秋还是严肃地摇头:“不行,我们必须得精益求精,不能躺在功劳簿上呼呼大睡。”
李大哥脸上的笑容更深:“你有这个警觉性,真的很难得。”
余秋摇摇头,在心中叹了口气:因为我不想我所有的努力最后化为停滞不前。
技术就是这样的。假如有一天显微外科真的被取代了,那在发展显微外科过程中,锻炼出来的一项项技术成果也可以转化到其他地方去使用,仍旧能够发光发热。
社会的进步就是这一点点的小创新小发明推动起来的。
李大哥主动邀请:“我们一块儿进去吧,我看他们夫妻话应该说的差不多了。”
余秋笑着摇头:“不了,您进去看吧。我还要去找他的管床医生,有事情要讲。”
她转过身,直接往医生办公室去。手术结束才是刚开始,后面还有漫长的战役要打。接上去的手臂能不能存活?活了之后除了好看以外还能不能再拥有点儿基本功能,要如何进行复健,都是大问题。
余秋在鞍山待了一个礼拜。
这一个礼拜的时间里,苏家恒接了从马来西亚开来的船,跟他的同伴们完成了援助物资的分发工作。
小川君与凯瑟琳分别通过他们与自己国内亲朋的关系,联系到了更多的集装箱。感谢近10年世界集装箱事业的蓬勃发展,他们拥有更多的报废箱子来完成简易房的搭建工作。
而在医院里,李斯特菌感染的产妇体温始终正常,还在继续进行疗程观察。至于她的孩子,像是已经适应了妈妈肚子以外的世界,能吃能喝,反应活泼的很。
比起她,妊娠期急性脂肪肝的新手妈妈运气显然要差上不少。她在ICU里头再次陷入昏迷。后面又是上呼吸机,又是持续血浆置换,又是甘露醇脱水,好不容易人才缓过来,余秋离开鞍山的时候,她刚脱离呼吸机,后面还得看恢复情况。
谢天谢地,比起在鬼门关打滚的母亲。这两个孩子倒是幸运的不像话,都活泼又自在。
这话说的可真残忍。但如果母亲还备受煎熬的时候,孩子的情况又不好,那真是让人心酸。一场妊娠,似乎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余秋没有在鞍山继续逗留。她的工作很多,作为333干部,这三个月时间她应该在京中呆着,好跟着指导全国的计划生育工作。
临离开鞍山之前,孙斌的老婆程芬送的余秋一副毛线手套。这玩意儿是她在医院陪伴丈夫的时候,一针一线打的。
刚出月子没多久的女人又要照顾自己的孩子,又要照顾住院的丈夫;天知道她是如何挤出时间来打毛线的。
只有真正照顾过手术病人的人才知道这活儿究竟有多辛苦。而跟这个比起来,照顾一个满月的孩子更是难度up up,那是请了一个月嫂都不够,还得额外再请位保姆的高难度高强度工作。
所以尽管无论是3月中旬的京中还是杨树湾都用不到毛线手套,余秋还是笑纳了她的好意。
也许这样,她心里头能够舒服些。
李大哥喊秘书帮余秋订了车票。车子抵达京中以后,她没有直接回计划生育小组所在的小楼报到,而是直接拎着行李箱去学校里头找何东胜。
夕阳西下,何东胜下了课,跟同学一块儿去食堂打完饭,端着搪瓷缸子往宿舍走。
余秋瞧瞧他左边的女同学,再看看走在他右前方,还一个劲儿回头回头说话的男同学,顿时忍不住磨牙。
可以呀,小何队长,男女通杀啊,姐姐看样子很需要彰显存在感。
于是她站在原处,就等着自己自带的金光晃瞎男朋友的眼睛。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又残忍。何东胜正跟他的小伙伴说的兴高采烈,完全无视余秋的存在,就这么华丽丽地飘过去了。
余秋目瞪口呆地看着男友越走越远,感觉这个世界已经好不起来了。
反而是一直歪着头说话的男同学看到了余秋,还朝她的方向指了下手,同自己的同伴们说了句什么。
后知后觉的何东胜好奇的转过脑袋,待看清余秋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时,他那迟钝的求生欲可算是上线了。
何队长二话不说,直接奔过来一把抱住人。为什么是一把呢?因为他单胳膊,他右手还端着今天的晚饭,总不能抱到余秋身上。
余秋倒是伸长了两条胳膊,只不过拥抱何东胜的时候,狠狠地掐了下他的腰。不老实啊,何队长,都背着姐姐在外头做了些什么?
何东胜高兴傻了,叫她掐了都不知道反抗,就高兴地搂着人腰往宿舍的方向带,兴高采烈地跟众人介绍:“这是小秋。”
其他同学发出哄笑声,全都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谁不认识啊?放眼整个国家,哪个不认识余秋?”
先前同何东胜说话的女同学认真地看余秋的脸,像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