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生越多,姑娘数目眼看着要有被压下去的趋势,他有点儿担心将来自家儿子会打光棍之外,他的生活简直没有一点儿不满意的地方了。
“哎呀,奶奶,你跟余教授有什么好慌的,当初我家二妮可比小秋大夫严重多了。我跟你们说,她咬我的,真咬。”
刚给孩子喂了奶,乖乖坐在凳子上吃早饭的二妮抬起头,默默地看了小周一眼。
小周立刻陪笑,煞有介事地强调:“咬得很轻,一点儿都不疼。我家二妮最疼我了。”
旁边田雨没憋住,直接扑哧笑出声。
小周还在跟胡奶奶打包票:“都那样了,这不是还养好了吗?嗐,小秋大夫就是观音相,真有鬼娃娃也能被她给赶跑了。”
胡杨这个大队书记看林教授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色,赶紧在旁边解释:“就是二妮那时候肚子中长了个瘤,余秋给她切了,后来就慢慢好了,人也正常了。”
他们现在都希望余秋肚子里头也长个瘤呢,起码这样大家知道要怎么办。
余教授从旁补充说明:“是畸胎瘤,大概是因为发育出了异常的神经系统,所以影响了集体的神经精神状态,我们认为是一种自体免疫性脑炎。”
林教授反应过来:“哦,这个我知道,我看过过省工人医院穆教授他们写的文章。”
只不过当时文章里头并没有署余秋的名字,就是不晓得这姑娘是不是故意避嫌。
小周说得眉飞色舞,直接放下筷子过来拍余秋的肩膀:“好啦,她现在瞧着不是挺正常的吗?最多就是不太……”
小周的话没能说完,就看余秋,突然间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一样,她嘴里头发出古怪的咯咯声,然后猛地缩到了灶膛门口,整个人瑟瑟发抖。
这一系列的动作来得太快,李红兵都被吓到了,他结结巴巴地问:“怎怎么啦?”
难不成狼下山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害怕?
吃饱了躺在摇床上吐泡泡玩的小周家的孩子都像是受到了震撼,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周围的动静。
二丫则是经验丰富,她立刻放下碗,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去找自己的师傅。
她像个小大人一样抱着余秋,熟门熟路地拍她的背:“没事的,好啦,不怕哦。”
小丫头奶声奶气,听着这话,就像小孩装大人,分外滑稽。
余教授却红了眼眶,跟林教授道歉:“让您见笑了,这孩子受了点儿刺激。”
在二丫的安抚下,余秋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胡杨不满地骂了一声小周:“谁让吓余秋的。”
小周委屈地举起两个手,他也没做什么呀,她不就是拍了下小秋大夫的肩膀嘛,怎么反应这么大。
田雨没好气,鼻孔里头出气:“这反应叫大?还没咬你一口呢。”
小周立刻识相地缩起了脖子,不敢再吭声。只能偷偷的在旁边看着自家儿子,示意这小子现在可千万别哭。
李红兵却是呆呆的,他前头一直在初中上学,今天才寒假的第一天,所以他算是正儿八经头回见识到小秋大夫疯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前头都好好的呀,小秋大夫还不咬人呢。
胡奶奶安抚地拍了拍少年郎的肩膀,微微摇头:“没事的,过会儿就好了。”
只不过停止了颤抖的余秋却怎么都不肯回饭桌吃饭,也许陌生男人的出现让她害怕,最终她还是蹲在灶膛门口吃完了早饭。
远远的瞧过去,她就像一条被主人踢断了腿又遗弃了的小狗一样。
李红兵一抹嘴,直接跟胡奶奶告辞:“奶奶,我去抓野鸡了。你把酸萝卜拿出来啊,我们今天吃野鸡锅子。我就不信,小秋大夫好好补补,还好不了喽?”
一定是那帮人太缺德,不给她吃也不给她喝,结果把人愣是熬成了这样。其实小秋大夫就一个女孩子,能吃多点儿东西啊。
李红兵跟一阵风似的跑了。
林教授瞧着依然跟鹌鹑一样蜷缩在灶膛门口的余秋,忍不住又在心中叹气。
就先这样吧,他们说让她回来养病,可没说过病养好了要怎么办。
医疗站里头响起了电话声,马上有病人家属接了电话,直接跑过来问:“哪位是林教授?有您的电话。”
乖乖,杨树湾的医疗站果然非同小可,这来来往往的都是教授哎。用那句话怎么来说?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都是文化人,大大有文化的人。
那可比县城的医院还风光。
林教授赶紧道谢,过去接电话。
田雨有些忐忑不安,生怕林教授来了一趟见过余秋就要回去。
很明显余教授就是灵丹妙药,她过来后,小秋的情况好了很多。
小田老师很害怕林教授的离去会导致小秋情况反复。
她悄悄借着过去看生完孩子产妇的情况的理由,竖着耳朵听电话那头的动静。
林教授语气极为温和:“如果组织上需要,我自然一切听从组织安排。但如果询问我个人的看法,我希望可以响应主席号召,主动下沉到农村,多做点儿我力所能及的事。我已经这把年纪了,我还想着能不能在我活着的时候再做出点儿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