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圈人,个子小的站前面或者正常块头的人蹲着,个子高的则站在后头,最外头一圈还有大人脖子上骑着小孩,拼命的拍手鼓掌叫好。
圈子中央的猴子头上戴着草帽,绕场一圈冲众人敬礼。
然后耍猴人一声令下,它就噔噔噔的沿着竖在空地中央的架子往上爬。
那木头架子看着不甚结实,小猴子在上头却灵巧的很。它一边攀爬,一边还不时回过脑袋来朝众人做敬礼的动作,引的大家一声接着一声叫好。
那小猴儿像是受到了鼓掌喝彩声的鼓励,直接在架子上翻起了跟头。
结果跟头是翻成功了,可它头上的帽子却往下掉。慌得猴子赶紧伸长了上肢去够,一下子重心失稳,直接从架子上摔了下去。
大家伙儿吓坏了,二丫跟大宝更是大喊了一声“啊”,两张小脸吓得雪白。
结果那猴儿好巧不巧直接跌进了耍猴人的怀里头,叫耍猴人抱住了,扬起巴掌要打它。
不像话,哪有这样做把戏的。
旁边的小孩们不乐意了,扯着嗓子喊:“不要打它,它都吓死了。”
那耍猴人也是笑,直接让猴子立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抓着草帽开始绕场一圈。
这是老规矩,该给赏钱了。
小猴子立在主人的肩膀上,还直起上肢,朝人们作揖。
然而农民愿意看猴把戏的多,要真为这个掏钱的却少。尽管小猴子活泼可爱,甚是得众人的欢心,但大家也只是往后避让,并不掏口袋。
耍猴戏不同于乞讨,帽子送过去,要是人不给赏钱,耍猴人是决计不会说什么求求你行行好之类的话,只会笑着抓着帽子再往下一个人去。
绕了大半圈,草帽里头的钱钞少的可怜,只有零星的几分钱。
草帽走到小孩子这边时,陈超娣掏了腰包,给了大丫二丫各5分钱。
两个丫头都把钱币投进了草帽里头。
二丫还认真地跟耍猴人强调:“买糖吃,给猴子吃糖。
今天的大宝手里头也抓着硬币,那是父母给这两个辛苦了一天的小子的零花钱,叫他们自个儿买零嘴。
这回兄弟俩也大方的很,直接给了小猴儿。
大宝认真地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吃花生,猴子喜欢吃花生。”
耍猴人笑眯眯的,连连点头。
余秋身上没有钞票,只能尴尬地笑。
好在何东胜刚巧过来。
他一手端着搪瓷缸子,上头的盖子上摆着两个油纸包,他拿空着的另一只手掏了腰包,从里面摸出两角钱,放进了帽子里。
那耍猴人赶紧开口说谢谢,角币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比较大的打赏了。两角钱都能买5个鸡蛋了。
何东胜将搪瓷缸子递给余秋,示意她道:“你吃点儿东西吧。”
今天卫生院的食堂也对外开放。大师傅一个劲儿忙着做打卤面。
面条出了锅直接浇上卤汁,又有菜又有面,呼呼啦啦的一大碗,吃的可带劲儿。
生意尤其的好。
大师傅忙着对外做生意,自然就管不了这些职工。于是中午跟晚上,余秋连着吃了两顿面条,以至于晚饭下了手术后,尽管食堂还灯火通明,她都没有想去再要碗面条做夜宵。
她暂时还不想吃腻了打卤面。
余秋打开搪瓷缸盖子,瞧见里头是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闻着味儿就晓得是甜口的。
盖子上头摆着的油纸包着的是一块烧饼跟一个茶叶蛋。
何东胜满脸笑:“你赶紧把蛋吃了吧,胡奶奶特地给你留的。”
那一铝锅的茶叶蛋早就见了底,就这个老太太死活舍不得卖。
余秋剥了茶叶蛋,一口咬下去,果然咸香可口,甚是入味。
她口齿不清,招呼何东胜:“你忙你的去吧,我在这儿看会儿把戏就好。跟他们一起。”
说着伸手指自己的小伙伴们。
王大夫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感觉自己离的比较远会更有安全感。
何东胜脸上笑容不减:“我正巡街呢,看不了摊子。”
原来廖主任对这次农交会分外重视,很是想了些主意。
太阳刚往西边跑,他就担心天黑了会有人趁机使坏,对落单的小孩、妇女以及人们的钱包下手。
领导这么一想,就感觉四面八方都是破坏分子,他总觉得公社民兵队人太少了不够用,又招呼各个大队的民兵队上场,加强巡逻,绝对不给破坏革命的坏分子有可乘之机。
各个大队也积极响应,立刻将青壮年民兵派出去,在街区各个角落里头巡逻。
如此一来,晚上的治安真是顶顶好,就算有人起了贼心死也不敢下手,生怕叫逮个正着。
除此以外,民兵队还承担了个任务,农交会结束后,各个大队的民兵还要护送自己没有提前离开的社员们回本大队,省得有人落单。
余秋真是大写的佩服,感觉廖主任要是想做什么事啊,偶尔还是能够靠谱的。
陈招娣在旁边强调:“我家老廖对这件事情可上心了,反复琢磨了好久。”
余秋赶紧陪笑:“可不是,我一直都觉得廖主任是大人物有大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