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在边上一个劲儿吸气,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西洋景。
小李同学要面子,被瞧得老大不乐意,苦着脸强调:“有什么好看的?那个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不能用老眼光看待新事物。”
小田老师可没那么好糊弄,就在旁边冷哼:“哟,那我就看着你这太阳到底从西边出几回?”
余秋看他们斗嘴,忍不住发笑。
李红兵立刻扭过脑袋,鼻孔里头发出一阵哼哼唧唧的声响,死活不肯再回过头看这两个女知青了。
有学生过来问小田老师问题,田雨便顾不上跟自己的朋友打招呼,赶紧忙碌去了。
余秋朝田雨做了个手势,示意自便,她得去问问讲义跟医学知识漫画的销售情况。
前者凝聚了她的心血,后者汇聚了她家小男友的汗水,要是浪费了,她可会心口痛的。
大队书记家的儿媳妇跟赵二嫂两个人忙得很,一个人忙着收工分牌子跟钱,另一个人忙着发讲义以及医学漫画报纸。
瞧见余秋,她们连招呼都顾不上打,就又埋头忙碌起来。
现在的人能够看到的书实在太少,所以就连医学讲义以及这种宣传漫画,对大家来说都是难得的精神食粮,还有人没心思坐在教室里头听课,只专门坐船过来一期期买报纸,好拿回去自己看。
错过了一期,他们会跺着脚,长吁短叹,感觉像是错过一个亿似的。
现在大队部都商量着,要将这些报纸核定成册,一个季度一本,统一卖掉,也算是为了满足旁人想要搞收藏的心。
余秋没好意思打扰他们,只朝两人挥挥手,自己又折回教室去。
教室前头大树底下,余教授正在跟高师傅说话。
他俩都是老运动员,什么干校经验丰富的很,自然有话题可以聊。
余教授手里头抓着他们印发的医学讲义册子,递给高师傅看:“你帮着掌掌眼,不瞒你说,我蹲了好几年大牢,压根就瞧不见专业书,我姑娘毕竟年纪小,经验浅,我就怕我们里头会有谬漏的地方,反而教坏了学生。”
高师傅连摆手:“我不懂这些的,我从来没干过临床工作。”
大队书记就在旁边一个劲儿地笑:“哎呀,高师傅您可真是谦虚喽,看病吃药,这药可是大头子。您要是能赏脸过来点拨他们几句,我真是心里头欢喜死了,笑都笑不动。”
余教授也跟着帮腔:“是啊,你瞧瞧这些年轻人,虽然他们底子的确薄弱,但是学习的热情却高涨的很,学习很有效率。”
余秋走上前打招呼,笑着强调:“我们这儿不讲知识无用,我们相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们不缺乏学习的热情,我们只担心没有学习的机会。”
宝珍在旁边鼓起勇气附和余秋的话:“对,我们就怕学不够,到时候知识不够用。”
大队书记在旁边鼓动着:“高师傅,我们知道您忙,这盯实验一天一宿的都不合眼,我们就想请您有空的时候,过来说几句,帮他们拨拨,就是他们的大造化了。”
说话的时候,校长敲响了铃铛,示意大家课间休息时间结束,可以开始上下一堂课了。
原本热热闹闹的校园交响曲立刻画下休止符,大家伙儿赶紧回各自教室坐下。
余教授冲余秋点点头:“这堂课你上吧,跟他们好好讲讲临床诊断思维,让他们早点儿进入状态。”
杨树湾小学小的很,总共就三个教室,现在三间屋子都坐的满满当当。
孩子们自然是在补小学课程,准备入夏参加初中考试。可他们里头也坐了好几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小伙子。
这些人的学习基础实在太差了,没办法听懂余教授的课,于是在教授的建议下,赶紧跟着小田老师将前头落下的基础再补上。
另一间教室里头坐着的就全是大姑娘小伙子了,一个个都抬起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讲台上的小秋大夫,换个老师跟他们上课,对他们来说,也是新鲜的感受。
最后那间屋子里头,则是老中青三代都有,大家手上没有拿纸笔,只听台上的孙师傅讲如何盖房子。
孙师傅手上没有书,他自己就是一本活生生的教材。
他只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台下的人就听得如痴如醉。
大队书记看得合不拢嘴,他是心里头美的。
他打的主意可多了,以后盖房子他们杨树湾就有自己的建筑队,什么样的房子都能盖,盖好了杨树湾,还能出去接活,他们盖出来的房子结结实实可不是稀烂货,保证名声大大的好。
余秋手上同样没有教案,唯一好点儿的就是她还拿本笔记。不过,她原本就在大学里头教过书,穿越之后又给赤脚医生们上过课,上了讲台,对着台下的学生,她倒是能侃侃而谈。
虽然比不上余教授说课妙趣横生,余秋也有自己的杀手锏,她知道的临床病案多呀。
不管是什么样的诊断思路,直接提出个病例来,再枯燥的疾病也有叫人哭笑不得的患者。
课堂下坐着的学生们哈哈大笑,觉得这课有趣极了。
余秋目光扫视他们,琢磨着到时候要怎么选拔,她要培养专门的医技人才。最起码的二点,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