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不到日期的变化。
胡奶奶扑哧笑出声:“今儿六月六,礼拜天,要开箱晒衣服的。”
平常看着怪聪明的娃娃,讲起正经事,竟然一个比一个糊涂。
胡杨恍然大悟:“那就是了。嗯,今儿我生日。”
他说的轻飘飘的,跟旁人的事情一样,半点儿激动的情绪都没有。
余秋被这孩子闹得哭笑不得:“你也真够洒脱的啊,这都能忘了。十八岁生日,好歹也是个大日子。”
按照她穿越前学校的习惯,还会组织学生参加成.人仪式。
她就说昨晚上胡将军怎么会突然间下乡来了呢,原来是为了替胡杨过生日。
当着人前,胡将军面对儿子的时候总是板着张脸:“过了十八岁就是正经的大人了,自己做什么事,都要心里头有数。人对自己严格才是真正的爱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昨夜的父子谈心起了效果,胡杨对着父亲居然不再大气不敢喘一声,反而相当活泼,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声音也轻快的很:“我晓得咯,爸爸。”
这一声“爸爸”,叫的胡将军反而有些撑不住,他别扭地转过脸去,嘴里头还嘟囔了句什么。
余秋看他凳子上像是突然间长出了牙齿,咬他屁.股似的模样,忍俊不禁。她赶紧埋头吃面条,生怕叫人看出来她在偷笑。
何东胜看了眼小赤脚医生,下意识地将凉拌黄瓜丝往她的方向推了推:“都多吃点儿啊,给我们小胡会计的生日添添热闹。”
这孩子估计是睹物思情,想她爸爸了。
也怪可怜的。
吃过饭,何东胜又从生产队库房里头翻出了破渔网,直接撑在木头订好的框子上。制成的浮床看着有点儿像古代晒纸时用的模板。只是孔隙当中要插上秧苗。
胡杨在边上帮忙,突然间喊出一句:“我知道用什么做秧盘了,就用渔网跟竹子就好。”
他兴奋地跟众人比划,“下面是小花坛,里面装沙子,等到稻种发芽之后,我就把这个秧盘架在上头,苗不就从空隙中冒出来了吗?”
要是都在水上长得话,他连插秧的步骤都可以省了,直接一个个秧盘放进水里头,方便的很。
“可以啊,胡杨。”余秋竖起大拇指,“你这脑袋,绝对是这个。”
郝红梅正跟着田雨蹲在水沟边上拖空心菜浮床,准备掐长出来的嫩菜叶。她眼睛往边上瞥,兴奋地大喊:“哎,有螺蛳啊,好几个大螺蛳。咱们摸点儿,中午就又加个菜了。”
说着,她伸手就要够吸附在踏板边缘的螺蛳,结果这已经是被大佬盯上的主。
潜伏在旁的蚂蟥迅速从螺蛳伸出吸盘而造成的与硬壳之间的空隙钻进去,郝红梅还没反应过来时,螺蛳就变成了个空壳,跌入水坑中。蚂蟥肥胖的身子又快速移动,盯上了另一个螺蛳。
少女的尖叫声响彻天空时,何东胜刚好插完了最后一棵秧苗。
郝红梅带着哭腔喊:“蚂……蚂蟥,好可怕啊,蚂蟥。”
余秋搂住这可怜的姑娘,安慰她道:“没事,你看,蚂蟥吃螺蛳的,不吸血。”
她话音一落,突然间反应过来,“何队长,我找到用什么养蚂蝗了。”
她伸手指着空螺丝壳,“就是它。”
果然跟她最初想的一样,蚂蝗的食物来源还是在水中。
余秋伸手揉揉郝红梅的小脑袋,夸奖这姑娘:“咱们家红梅真是聪明又厉害。”
真宝藏女孩呀。
郝红梅眼睛里头含着两泡泪,太可怕了,她一点儿也不想发现蚂蝗还吃螺蛳。
她以后都不敢再吃螺蛳了。
余秋在心中暗笑,千万不要立这种fg,回头姐做道香辣田螺,看你吃不吃。
她蹲在水沟旁边,一声不吭地盯着蚂蝗。
那几只肥肥的蚂蝗小心翼翼地待了半天,感觉人类好像对它们没有什么威胁,又胆大包天地伸长了脑袋。
蚂蝗移动的方式有点儿像没有壳的蜗牛,它们极有耐心,非得等到螺蛳冒出脑袋的瞬间,就瞬间如闪电搬出击,直接钻入螺蛳壳中,吞噬掉里面的嫩肉。
郝红梅吓得心慌手抖,在边上又想看又害怕,整个人都蜷缩在陈媛的怀中。
太可怕了,难道余秋不觉得蚂蝗很恶心吗?
余秋心道,现在蚂蝗在姐姐眼中就是钱。为了钱,她连田鼠都能忍受,何况是蚂蝗呢。
连着观察了几只之后,余秋基本肯定蚂蝗的确可以靠螺蛳为食。
不过除了螺蛳之外,蚂蝗还需不需要补充其他食物来源来满足全面营养?
这个问题只能请教专业人士了。
杨树湾没有通电,自然不会有电话。就算想要咨询中药材公司的人,最方便的办法也是去公社借电话打到中药店去问。
胡将军要坐船回城里,他直接邀请何东胜等人上船:“别打什么电话了,电话里头未必能说清楚,还不如直接过去问,最好能当面看到,一次头把事情解决掉,总比问了半拉子做无用功强。
何东胜赶紧谢过胡将军,回了趟家拿了个布口袋就出门。
那里头装着他自己晒干的蚂蟥以及生产队其他人收的蝉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