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人后十分努力, 人前才能毫不费力。”
“哪有真正的天上掉馅饼,都是步步为营!”
教育人的站在石上,语气自信, 振振有词;
被教育的围成一圈,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一条传谣链就在眼前诞生。
宋潜机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小宋,你跑哪去了?”陆周气喘吁吁, “卫王一直在找你。”
他说话时,散修队友团团围上,将宋潜机带出人群, 却不往银甲队的方向走,而是躲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大石后。
“这位道友,我们该如何称呼您?”陆周低声问。
其他队友小心翼翼地看着宋潜机, 包括平时说话刻薄脾气不好的剑修, 也是一副紧张不安的模样。
宋潜机见他们表情, 便知之前打斗激烈, 给他们留护身符的事被发现了。
“照旧。”宋潜机道, “我还有些事要办。”
队长陆周松了口气:“多谢道友护命之恩。”他看一眼其他队友, 艰难地说, “我们商量过,宋道友能画如此厉害的防身符箓, 必不是无名之辈,肯大费周折隐藏身份, 进我们队做小伏低、任人使唤, 一定因为有很重要的事做……”
剑修嫌他啰嗦,抢道,“我就直说吧, 道友救了咱们的命,咱们当然站在道友这边!可是卫王也待咱们不薄!反正我是下不去杀手!若换了别的事,咱们赴汤蹈火绝无二话,只是这件,实在不行。”
陆周严厉地警告:“你小声点!”
忽一阵晨风起,林木簌簌而动,树上望风的张猴转头,却见一只鸟雀飞过。
树下宋潜机听得一头雾水:“下杀手?对卫真钰?为什么?”
陆周苦笑:“我们一群散修,身上无甚可图。您要是想对我们不利,也不必给我们留护身符。”
散修队们脸上整齐写着“我们有自知之明”。
胖阵师小声说:“所以,您是来刺杀卫王的吧?”
先用厨艺吸引卫真钰注意,再月下散步巧遇,步步接近忍辱负重,只为刺杀。
宋潜机呛得一声咳嗽,又觉哭笑不得:“我杀他干嘛?”
我杀救世主,杀了他以后谁去救世?
那我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众散修紧紧盯着他,表情忐忑。
宋潜机无奈望天:“不管别人信不信,这个世界上,我是最不可能杀他的人。”
众散修愕然。
一时无话。宋潜机道:“走吧。”
他示意其他人先走,自己像从前一样缀在最后,像一条没有存在感的尾巴。
众人会意,急忙调整表情,却暗中传音聊天:
“听这语气,他应该与卫王是旧相识,却不愿相认。”
“八成是。修真界,真复杂啊。”
陆周:“修真界很单纯,复杂的是修真人。”
众散修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
“纪编修。”李次犬站起身,紧盯纪辰,“你是来……”
“大家别紧张,坐,都坐。继续聊,不用管我。”纪辰对银甲队热情打招呼,“方才并肩作战,我是代表千渠来感谢卫王的!”
“可否借一步说话?”纪辰望向人群后的卫真钰。
那人席地而坐,身边有人正向他汇报什么要紧事。其他人离他五六丈远。
他看起来心情不好,压着眉,紧握剑鞘,手背青筋暴起。
“我随卫王去。”祝胜站起身。
“不必。”卫真钰淡淡摇头,对纪辰道,“走。”
走到左右无人处,纪辰踟蹰:“你,你还好吗?”
卫真钰惜字如金:“好。”
“哦。”纪辰自来熟的热情劲头用完了,清晨凉风一吹,战场腥气扑面而来,他对着这张冷脸更觉心里凉飕飕。
两人相对无言。
最后卫真钰先开口:“之前有人偷了你的印,假冒你的笔迹,写信给我。”他冷笑,“那人实在不聪明。你的字,丑到天上地下仅此一家,别人仿冒,一眼就能看出来。”
“还有这种事?”纪辰震惊。
“你该回去查查,是谁能动你的印章。”
卫真钰意在提醒纪辰,千渠可能有奸细,要及时排查。
纪辰却笑道:“我的章子放在印书局,印题册的时候需要加盖,谁想用就拿呗。那人真怪,想写就自己写,干嘛非假装是我,这下露馅了吧。”
卫真钰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仔细解释:
“用你的身份给我写信,得到我的信任之后,当然会让我去某地赴约,或者设计其他陷阱。我出了事,再嫁祸给你,从中挑拨,那千渠与漠北必有一战,此为一石二鸟之计。最后是谁得利?天西洲的华微宗,还是天北洲的赵家?”
他见纪辰无所谓地眨着眼睛,终究没忍住:“你怎么还是这么傻?你这么傻,宋潜机还留你在宋院干什么?!”
纪辰听到一半时想,不愧是管家卫平,心眼比千渠地里的麦子都多。
后来越听越不对劲,他想说不过几封信,你怎么可能被这点伎俩骗,忽听对方说到宋潜机,立刻变脸:“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