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府嫁女那日, 京城整个都轰动了。天气晴朗,阳光折射出金色的光芒来洒落在金碧的屋顶上,炫目夺彩又让人目眩神迷。
整个宗室都齐聚在了福王府上,宗阑之身边围着大大小小的郡主王府小姐们。
一家王府只能有一位世子郡主, 余下都只能称为小姐。
成亲这日,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美的耀眼无比的新娘子身上, 宗阑之本就生得貌美, 如今又被这一精细装扮,额上花钿, 脸颊微红, 细微垂着头巧笑盈兮便是一个水盈盈的媚眼来。
宗瑞宁不若其他人一般对着宗阑之面露喜悦, 口中恭喜,反倒等房中人少了后, 悄悄问她:“阑之姐姐, 你当真要嫁到何家去么?”
何家如今在府城里那也是说得上大户人家的了, 但宗瑞宁听信了安郡王府姨娘钟姨娘的谗言, 就是觉得这何家不好,哪怕何家那位大公子长得一表人才, 年纪轻轻就考过了会试,还在殿试中夺了个探花郎的美誉, 但宗瑞宁就是觉得人家不是个好的。
生怕宗阑之这是嫁入了火坑。
这话她早就想说了,只是福王府忙, 宗阑之着实没空招待她, 如今趁着成亲这日, 她实在是不吐不快了。
宗阑之脸上挂着的笑顿时淡了下来,眼里也冷淡了几分:“瑞宁妹妹,这话你不该说的。”
宗瑞宁急切得很,还一副为她好的模样:“阑之姐姐,我也是一心为了你好的,那何家确实不是甚么好人家,你怎么就跟那着了魔一样,非要跳进那火坑呢。”
枉费她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回,这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宗阑之侧身,看着宗瑞宁,认认真真的说道:“瑞宁妹妹,你再这样我便要生气了。”这是她头一回这么认真严肃的跟她说:“我只说最后一次,何家很好,妹妹不清楚便不要胡言乱语,既然你喊我一声儿姐姐,那姐姐也叮嘱你一句,往后少跟安郡王府那位姨娘走动,她与何家有些旧怨,说得话自是做不得主,人品也有些问题,你个大姑娘还是少跟她往来些。”
宗瑞宁恨不得把钟离夏给捧上天,信得很,哪里容得下别人诋毁,哪怕这人是宗阑之也下意识带着不悦起来:“阑之姐姐,我好心好意来劝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何必非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呢,行,既然你是几匹马都拉不回来,妹妹我也不讨这个嫌了。”
她甩了甩袖子,气哼哼的走了。
宗阑之身边伺候的丫头们都不大高兴的看着她的背影。这是甚么道理,她来劝,凭着一张嘴便要别人这样那样全听她的,凭什么?
她说甚就是甚,他们福王府的调查是拿来玩的么?
“瑞宁妹妹这性子要是再不改改的,迟早是要吃亏的。”宗阑之倒没有特别把宗瑞宁的话给放在心里,只感叹了句。
她要操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宗瑞宁有承王府管教,自然也是轮不到她的。
“郡主你管她做甚么,良安郡主这性子,怕是要吃两回亏,撞两回墙才会知道痛的。”身边的丫头劝。
经年,宗瑞宁果真仗着这性子迟了不大不小的亏。那时她成年后,放着承王府给她挑选出来的青年才俊不要,非要看上了个长得模样俊俏的小官家的风流子弟,好在人还未有正妻,又有钟离夏在一旁劝说,说人这一生难得才能觅到那良人,便是有些波折阻拦也该不管不顾的追寻真情,美满一生的。
承王府经不住她闹腾,又想着一个小官家的公子也翻不出甚么大浪来,便应承了下来,刚成亲的时候,小夫妻只是过得蜜里调油的,彼时跟宗阑之等人早就生分的宗瑞宁还想着,果然听钟离夏的没错,她就是听进了话如今才过得幸福,至于没听她话的宗阑之,想来过得是不如意的。
都没怎么听到她的消息的,这不是不如意是何?
过了那蜜里调油的日子,宗瑞宁的日子顿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游戏花丛的人怎能可能因为一人能从此静心吃素?
没多久,承王府的女婿又恢复了往日的浪荡做派,在花丛中游戏,醉生梦死,宗瑞宁哪里能忍得他这般不专一,两人整日闹腾,最后闹得整个京城都传出了笑话来,哪有甚么往日半分幸福,宗瑞宁那时才彻底后悔,知道了宗阑之的意思,但错误已经注定,哪怕和离,这一笔为人媳的经历也会给她留下印记。
此时,良辰吉时已到。
福王府里不止来了各家的王妃郡主们,连在宫里的文帝都携着皇后驾临,待何家迎亲的人把福王府的郡主宗阑之迎走后,这才动身返回了宫中。
何家也热闹,早在前几日,何家的亲戚们也纷纷从府城等各处赶了来,有何家大房,出嫁的两个闺女,跟何家交好的樊家、秦陈穆郑几家,连刘三舅都带着二娘子母子从府城里赶了来。
成亲前一日,何家几个兄弟齐聚一堂,以何安为首,纷纷提着一壶水酒把即将成家立业的何越给堵在了房里。
美名其曰,与她过最后一个有了媳妇的单日子。
那天夜里,何越被几个兄弟给堵着,大大小小喝了不少酒水,就连最小的四饼都掺和了进来,他还小,自然是不用真的喝酒,再者米仙仙也不会允许的,他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