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府侧妃宴过了后,米仙仙又去了两回宴,便借口寒冬凛日的不出门了。何越的婚事也定下来了。
是他自己挑的,女子小像上看着端庄大方,是光禄寺卿汤家的嫡长女。光禄寺卿是从三品官职,他的嫡长女与何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米仙仙还特意打听了汤家的事,连着请了三两个媒人都没打听出甚么不好来,都说这汤家也算是周全厚道人家了,光禄寺卿掌祭祀、朝会、宴乡酒醴膳羞之事,算得上是个闲差,许是因为汤家不参合着朝政大事上,汤家人对外厚道,性子上又有些精明,不过这也算不得甚么,谁家没点小心思的?
请了媒人打听了后,何家便请了媒人登了汤家的门。那汤家本就有意,不然也不会巴巴的送了小像来的,何家这边一登门,汤家也没拿着拧着的,等上两日,全了女家的颜面便应了下来。
不过一旬,这两家的婚事便定了下来,便又开始过起礼来。
汤家院子里满满当当的堆满了何家送来的礼,汤家嫡长女汤明薇脸色淡然的站在院子里,身后两个丫头低眉垂眼的站着。
“小心点小心点,对,就挨着那牡丹箱笼放着。”汤夫人满脸欢喜的说着,回头见了汤明薇,拉了她的手上前:“明薇啊,你看看这何家,甚是有心了,送来的礼可样样都是上等,外边有些人还说这何家小门小户的,怕是拿不出甚么来,可你瞧,这些礼比起那些真正的大户也是不差甚么的了。”
汤夫人当日也去了安郡王府举办的秋日宴,是亲眼见到米仙仙舌灿莲花似的把几个从四品的夫人给说得羞愧难当,恨不得落荒而逃的,当日米仙仙头上还带了两支玉钗,其价格很是不菲,时候有不少夫人说这是何家才上京来,怕是特意取了来装点门面的,汤夫人却瞧着不像,若真是那装点门面儿的,自是爱惜非常,生怕磕着了碰着了才是。
但这位何夫人却不,她的模样十分随意,那举手投足间显是并不把这几百两一支的玉钗放在心里一般,汤夫人就知道何家的家底了,何况何家如今简在帝心,何大人比她家老爷可年轻不少,却是正三品大员,假以时日,怕是这朝堂上下说一声儿何大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何家又有出息的子弟,祖荫、子弟、家底,样样不缺,反观汤家,她家老爷这从三品的官位怕是到头了。
汤明薇性子冷,闻言在一地的礼上看了看,轻轻点了个头。
汤夫人已经习惯了她这个性子,自顾的说着:“说来如今是过了明路,何家也送了礼来,但等你出嫁还得等上两年呢,前头媒人已经说了,说何家这位大公子开了春将要外出游学,待两年后才归来,到时候不止成亲,还要参加科举。”
“十八岁就参加会试,何公子当真是个人物。”
汤夫人对有这么个女婿那是满意得很,还叫丫头送了汤明薇回院子里,嘱咐她:“如今已是冬日了,你们的婚事也定了下来,可以相互赠些东西了,不如你给绣个荷包手帕甚的,娘待会让婆子给你送些布料来。”
汤夫人本是张嘴送让汤明薇送些上等的金玉坠子,话到了嘴边却改成了荷包手帕。
无他,汤家穷啊。
跟普通人家相比,汤家官家出身,那也是大户人家,府上下人婆子伺候着,自是说不上穷的,但那是跟普通人家相比,若是跟这京城的富户大户们比,汤家便捉襟见肘了。
汤大人这光禄寺卿的官职月例一月不过十来俩银子,他虽掌宴等,但这采买之事却由当今派遣的另一波人负责,这府上大大小小的开销、人情往来,吃穿用度,甚至修葺这府宅,每一笔都是开销,汤家能运转,汤夫人在其中绞尽脑汁的操持着,又有汤家还有两个小铺子才能维持下来。
更甚这大周的小官们都是在春辉坊另一片租赁着房舍,一家老小节省着过,若是不要求那大富大贵的,凭着大周官员的月例,养活一家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汤家这座两进的宅子说来还不是租的,而是买的,真算下来,也说得上不错了,何家送来的这些礼一看就知道没个几百两是买不到的,汤家要回礼虽用不着按这个礼尽数回过去,但回二、三百两是免不了的,且这礼还得重新着人采买,总不能就着何家送来的礼给送回去吧,不像话的。
汤夫人出了这一笔银子,账上立时便要负了,哪里敢大刺刺的说甚送金银玉坠的,左右荷包手帕都是亲手绣出来的,也是代表了一份心意。
人何家可是有单独给汤明薇送了礼来的,汤夫人也是看过的,是一副头面儿,金丝玉冠,还镶嵌着两颗硕大的宝石珠子,这样一副贵重的头面,别说汤明薇了,就是汤夫人都是没有的。
汤明薇回了房里,一眼就见到了房中摆在最显眼位置上的玉冠了,身边的丫头忙恭维着:“这是夫人的意思,说是让小姐你先观一观的。”
女子素来喜那华衣珠钗的,汤明薇也是不例外的,见那玉冠后眼中也不由得露出一抹惊艳来,更何况那些丫头了们了。
碍于汤明薇跟前儿素来有些规矩,丫头们很是不敢造次,只眨也不眨的望着那玉冠看。
汤明薇很快回了神儿,吩咐她们:“收了吧。”
伺候的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