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府,如今已是正三品大员府上的公子,何越是整个乡试中最受瞩目的一位。
他年纪轻,是乡试中最年轻的学子,更不提他这层身份了,几乎是他前脚才一踏入考场,后脚便被无数人关注着。
二饼三饼院试,关注的人便少了许多。相比起大饼何越有个惊才绝艳的名声在,二饼三饼名声不显,如他们这个年纪身赋童生功名的学子不是没有,也都当得起一句年少有为,若是这回院试他们通过,成了秀才,这才会让人高看一眼,正儿八经放在台前来敬着。
何安身上也只是个秀才功名,这回是跟两个堂弟一块儿进的考场里。
考场外边,楚荷是头一回送人进考场,整个人都绷着,手心紧紧拽着,嘴唇都有两分哆嗦。
楚三娘子见状不对,赶紧拧了她一下。
“娘?”
“我看你是魔怔了,不就是下场么!”楚三娘子说得大义凛然。
换了她自己,其实也没好上多少的,往年看别的学子们下场楚三娘子还能跟别的婆子们一块儿说说笑笑的,如今她女婿下场,她就坐不住了。
到底年长些,比楚荷却是要稳得下来些。
“老太太让你来送女婿赶考下场,你们二房三个人下场,你二婶就没动静儿的?”
楚三娘子等了半晌一直没见到人。
楚荷摇摇头:“二婶没来,说是几位堂弟都考了这么几回了,早就熟门熟路的了,用不着让人送了。”
何家上下都没把这赶考的事儿当一回事似的,如今都在准备着收拾箱笼准备要启程去京城了。
“这可是真放心啊。”楚三娘子随口念叨着。
“那要是你那几个堂弟中了,人这喜差往哪儿找人的?”
“二婶已经安排好了,提了个管家上来,专门管着府上,要是有喜差登门,只消让管家往京城里报个信儿就知道了。”
何府的丫头下人也不少,这回上京米仙仙挑了一大半带走,剩下的便在府上照看。
楚三娘子就忍不住感慨起来:“所以人这何家才是有家底儿的,上了京总得置办宅子田地吧,这都不说,这何家多宽敞的房舍说空下就空下,还留了丫头下人们照看着,这些都是白白的花的银子,你那二伯母前两日还跑来巴巴的问我,还想让我找你拿几件不要的首饰,她虽然没说,我一猜就猜到是要给你那个堂姐的。”
“笑死个人了,谁家会有不要的首饰的?”
不会戴还不会往下传啊,以后闺女媳妇总是要用到,贵重些的还能传下来当传家宝呢。
楚家老太太早前便攒了好几支金钗子,分家的时候还给几个儿媳妇一人分了一支,如今这支金钗楚三娘子还好生的放着呢,只有有大事的时候才带金钗,平日里都是两支银钗轮流换着的戴。
楚荷见她娘面儿上一脸的嗤笑,想告诉她,她二婶家里就有不要的首饰。
当日楚何两家结亲的时候,何家下的聘礼中有一匣子金银珠宝的首饰,楚家一根儿没贪,全让楚荷带了回来。
那一匣子,少说也得几十支了,楚家都没地方放的,就只好把那成堆的首饰放匣子里堆着,就这,楚荷觉得她都挑花了眼,觉得这几十支首饰这辈子都够用的了,等她到二房那边去后,见了二婶米仙仙的首饰才是好一阵儿没回过神儿。
米仙仙平日里不爱满头的戴首饰,又钟爱玉石类的首饰,多是挑上两支便作罢,那些几个箱笼的金银首饰都成堆的放着,有些还被她拿来打赏了人。
当日,见楚荷震惊,米仙仙还跟她解释过,说那些首饰,大半只是戴过一两回的,有好些甚至一直没戴过,她倒不爱买,只每月银楼的掌柜送来了便挑上几支新的,再便是二叔何平宴平日喜喊了各家掌柜来,让她挑布匹衣料的。
至于别的胭脂水粉就更不用提,都用不着去铺子里挑的,自有脂粉铺的掌柜喊了人送来,送的都是铺子里的上等货,这些还只是送来做人情的,主家要用,还能让脂粉铺单独做一份的。
也不是人人都能做,胭脂铺单独给做,还得看人,只有大家的当家夫人们才有这待遇,余下各房的夫人都是没这待遇的。那脂粉铺先得请了大夫给把脉,根据身体情形开出药来,再用这药来做成面脂敷面儿。
有时一罐子面脂里的名贵草药等能多达十几种,做好后,光是这一罐面脂便是几十俩银子一罐,楚荷有回见有大夫在给二婶米仙仙把脉,还以为她身子骨不舒坦,过后才知,原来这只是胭脂铺给她做面脂之前特意请上门的大夫。
楚三娘子还在念叨,说起了二房那对母女的事儿,楚荷目光突然游艺到她娘脸上。楚家薄有小产,分家时分了些祖业来,她爹又有个正经差事,按理来说,楚三娘子儿女双全,不缺吃喝,日子又过得顺心,面目也是显年轻的。
但这只是跟普通的婆子们相比起来,若是跟二婶这等养尊处优的贵夫人相比,那可就差得太多了。
“我这头是回绝了她,下回若是你二伯母没脸没皮的来找你,问你要首饰甚的你可不能给了她知道么?楚毓那丫头从小就心高气傲,最后还抢了你大堂姐的未婚夫婿才嫁了人,如今才成亲多少日子,听说为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