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康被骗了没两日,又有人到衙门里鸣冤,说被人骗光了钱财。
这些人里,有男子,也有不少妇人家。
男子大多是跟米康差不多了多少,都是不知情被哄骗了的,至于那些妇人家,尽数是听人吹得厉害,想着贪些小便宜的。
“大人,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几个妇人哭得稀里哗啦的。
“我家闺女眼看着就要嫁人了,我这不是想着让她漂亮点,往后去了婆家也能得女婿多看重几分么,谁知道出了这等事,把我身上的银钱都给骗光了啊!”
说话的妇人痴肥,面儿上带着点尖刻。她是个抠门的,见闺女要嫁人了才想着给添置点东西,好让旁人听了,自己面儿上也有光,于是咬牙切齿的花费了三俩银子给买了一颗灵药,谁知道回去给她闺女一吃,没过两个时辰,她闺女就起了反应,往那茅房里跑了好些趟,这会儿人都在床上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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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又要嫁人了
妇人心疼这三两银子,听人说有人来找大老爷报官,便想着也来哭诉哭诉,好让大老爷把她那三俩银子给追讨回来。
还得赔偿她闺女的医药费才行。
她家闺女马上要嫁人了,便是她不想出银子医治,想拖一拖都没法子,这婚事出了纰漏,嫁不了人,这闺女可就砸手里头了!她早前舍不得银子,舍不得把闺女送去学那厨艺绣活,如今眼睁睁见村里别人家里靠着闺女挣大钱,她是又嫉妒又羡慕。
挣大钱的闺女舍不得嫁早了让她给婆家挣了大钱,但挣不了大钱的闺女及笄了还在家那可就不行了。
其他几个妇人也纷纷出言,她们倒不是给家里的人买,而是给自己买。
便是妇人又如何,但凡女子,便没有不想有张漂亮的脸蛋的。
但个个都是银子花了,茅房去了不少趟,脸上不说变漂亮了,吃得多的还得去医馆里找大夫,漂亮是不必提了,这蜡黄着脸儿哪有半分漂亮的模样。
还有妇人家当时买了这灵药后回去在村里四周四处炫耀一番,话里话外的他们要变漂亮了,要跟那些村姑们不同起来,连大话都放出去了,结果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连村姑们都比不过,羞得连门儿都不敢出。
如今一提起那兜售灵药的骗子,便是恨得牙痒痒的。
“大人,我们可都指着你了啊!”
来哭诉的多,衙门的衙役统计了下,共有十数人被骗,在平城往各处县下途上尤为猖狂。这些骗子不敢入城,只敢在城外路途上招摇撞骗的,他们还挑人,一般见到那种呼奴唤婢的夫人老爷们路过便不敢妄动,跟寻常人无异,若是碰上村里的妇人和独自赶路的男子,便会极力兜卖。
负责记录的书吏如实把情况跟何平宴禀报一番,“大人,可要让刑房调查此事”
姚同知近日老是喜找茬,何平宴想也没想便把事情推了过去:“此事让姚大人负责,限他三日内破案。”
书吏一怔,心里为姚大人拧了把汗。
“这大人,是不是时间太短了些?”
何平宴双手交握,嘴角浮现一个浅浅的笑意来,似是嘲弄,似是不屑:“不必,姚大人近日清闲,连上峰家的事儿都喜插手,不如多把目光给放在公务上,也好早日更进一步才是。”
说的是前些日子,姚同知突然紧盯着这个知府位置,时常在何平宴发下政令或别时挑刺,同知乃从五品官职,职责乃是辅佐知府处理平城辖下大小事务,分掌粮税、盐税、江海防务等事务,他的职责乃是协助,但姚同知却处处与他这个上峰作对,未尽佐官职责,作为平城衙门最大的官,他们失和,衙门内部也会跟着失和,何平宴冷眼,一直未对姚同知的上蹿下跳有何对策。
便是衙门的下属官员们也是猜测不已,纷纷猜测姚同知敢对上峰顶撞指不定是有甚底气,也有人早就为他捏了把汗,但见知府大人一直没有发作,他们放心的同时也觉得知府大人许是并不想同姚同知计较。
书吏也是如此,但如今他却一下懂了。知府大人先时不发作并非是不想同姚同知计较,许是还不到计较的时候,冷眼看着姚同知上蹿下跳的,到如今才趁此给他一个教训。
光明正大。
这伙骗子能在平城府外行骗这么多桩,骗过这么多人,本身便有不少人在,且还避开了官府之人,可见行事谨慎,又不是在原处等着的,想要在短短三日内破了案把人缉捕归案并非易事。
若成则是顺利完成上峰交代的任务,若不成,姚同知便是失职。
何大人真真儿是算漏无疑,此次姚同知无论是成还是不成,其实都讨不到甚么好,衙门六房,刑房和兵房可都是掌在何大人手中。
书吏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一切,见何平宴不为所动,只得恭敬退了出去。
心里为姚同知叹了一声儿。
做甚不好,跟上峰作对。
书吏走后不久,掌司狱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