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看的事十分顺利。
樊玉北觉得人不丑,甚至比他来时想象中还好上两分,心里最后那点不甘愿也消散了。
樊家是早得了消息知晓何家何平宴这位县令要调任平城知府。
自来两家结亲是结那两姓之好,樊家如今看着确实比何家强,底蕴足,但何平宴能在而立之年成为一城知府,靠的也不仅仅只是运气,更多的则是他的手腕能力。
他的高升足以预见。
是以,樊何两家结亲并非谁高攀了谁,而是彼此相互。
何心虽是何家大房的闺女,但樊玉北也并非樊家长房长子,他出身三房,是嫡次子,甚至樊家三夫人,樊玉北的亲娘也是小户人家出身,因着这,樊家才挑上了三房。
樊三夫人出身不高,比不得其他房的夫人,对何心的身份也并没有轻视,甚至知道何平宴这个叔叔往后指不定便是京城大官,更是能为他们三房添个依仗就更没甚不满的,何况,家主挑的并非是嫡长子,而是次子。
樊家动了跟何家结亲的念头,也并非那等强势的人家,非要逼着人成婚,便只提了让樊玉北以小辈儿的身份上何家来拜访,借机相看相看,若是看上便皆大欢喜,若是没看上,这婚事自然作罢。
张氏一开始还念着樊玉北是出自府城的大户人家,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很是拘谨,等气氛热乎几分后,顿时也放开了,一双眼恨不得钉在樊玉北身上一般:“樊公子家中几口人?父母做甚的?还有甚兄弟姐妹……”
全然一副长母娘看女婿的模样。
张氏早前心里还想着头一门相看的那白童生,如今见了樊家公子,顿时把那白童生给忘到爪哇国去了,便是再来几个白童生加一块儿也不如这樊公子好的。
樊玉北坐直了身子,想着临走时母亲的交代,小身板挺了挺,很是正经的回道:“何大婶子,我家有十八口人,父亲乃是一文士,母亲在家操持,我上有兄长,下有一对弟妹……”
刘氏想劝阻都来不及,由得他们一问一答。
基本的问完了,几个当长辈的都看了眼,随意提了两句便把人给支了出去。
何家的院子里鲜花盛开,正是芳香时节,各种姹紫嫣红的花朵开得很是艳丽,米仙仙偏爱绿植,挪了不少盆栽了,如今那红的绿的白的正相衬得宜。
下人们得了吩咐,也不从这里路过。
空荡荡的园子里只有今日正相看着的一对年轻人。
何心一张脸羞红得垂着头,樊玉北也是头回来相亲,面儿上多少有些不自在。
远远的树丛边,几个小脑袋伸着头看着。
“哎呀,这怎的都不动的!”
“我娘说,我爹当年见她头一面儿就呆了,见我娘在采野菜,傻乎乎的搭手给采了好些,让我娘险些没带得回去,还很是主动的问我娘的姓名和外家的家门,我娘还骂他登徒子来着。”
这几人正是何安等人。
“二婶连这些都跟你们说了?”
三饼得意着:“那是,我娘还说了,我爹为了抱得美人归,给她采过野菜、砍过柴火、洗过手绢、送过发钗,最后还是我爹花言巧语才哄得她点头应下。”
“大堂哥,你肯定不知道伯母是怎么嫁给伯父的。”
何安:“谁说我不知道的?”
不就是她娘当年一眼就相中了他爹,觉得他憨厚老实是个勤快人,抢在他爹那青梅之前使了个计,成功把自己嫁了过来么?张氏可不是那等有事藏心里的人,能把何志忠给抢来,她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
骄傲得很。
他不提,是觉得没好意思。
二饼一本正经的看着前方,说一声:“姓樊的动了。”
樊玉北到底是个男子,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一把扯下了腰间挂的玉佩放到何心手心里,清了清嗓子:“这个给你,这块玉佩是我出生的时候我爹送的,带了多年了。”
顿了顿。
“传家的玉镯子你别急,等你嫁过来了我娘自会把另外一只给你的。”至于其中一只,自然是在他大嫂手上。
何心:“……”
她不急。
真的。
何安急了:“你们看,方才我大姐还一副害羞的模样呢,这会儿整个人都呆了,哼,这个姓樊的肯定不好!”
说话间,里边张氏已经出来了,悄悄朝何心招了招手。
让他们单独见见,有两句说话的功夫,已经是破例了。
这桩婚事便定了下来,何安这个当弟弟的便是反对也无用。
樊玉北把自己的贴身玉佩都给送出去了。
如今两家只是口头上定了下来,樊玉北还得回了府城,请樊家家主请了媒人,定下婚契,过了明路后,这桩婚事才算真正定了下来,且定下婚契后,从下聘过礼,婚事真正办下来,恐是明年了。
正好,何心如今还未及笄,还能跟着学学规矩。
樊家并非是那等规矩森严的人家,何心又是次子媳妇,不掌家不管事的,只要把自己房里的事儿给管好了,学些平日的礼节便是。
“心心,你跟二婶说,这樊玉北你觉着如何?别听你娘的说甚人好就人好,这主要还是得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