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宴把大饼过了县考的事一说,果真见到小姑娘那比无比灿烂的笑容。
当事人何越倒是不自在的侧了脸:“这才过了县考呢。”
他连府考都还没过呢,连童生都算不得的。
县考只是同柳平县下的学子们比,到了府考可是同府城辖下的所有县里过了县考的学子们比,其难度比之县考可谓不只重了一两分,他才进学不到五载,而别人许是已进学了十载,跟他们相比,他的优势便在于根基扎实。
二饼三饼顿时觉得肩头上的重量加重了。
米仙仙:“过了县考怎么不重要了,你看你大堂哥,他连下场都不敢去。”还不忘了仰着小脸儿问:“是吧相公?”
何平宴自然说是。
何安愤愤不平的,想反驳又找不出理由来。
谁让他二婶说的是大实话。
最为何家小辈儿最大的一个,在大饼何越下场时,他理所应当的站了出来表明自己也要下场,却被书院的夫子和何平宴一同驳了回来。
说他火候还没到。
哪怕能过了县考也过不了府考。
何平宴一惯不赞成鼓励他们不断下场的做法,科举一途就如同那过独木舟一般,哪有去一回又一回的,有人能在过程中变得强大,但更多的人则会麻木。一旦麻木,把下场当成了寻常,在学问精进上便再难有寸进。
要考,便要有把握。
何安已经能想象到若是堂弟考过了府考后,家里只怕他娘得闹翻天了。
米仙仙到底重视大儿子的意见,没有把他过了县考的事儿宣扬出去。
哪怕她恨不得给亲朋们挨家说上一回。
告诉他们她儿子有多厉害!
这时候,何家派去的下人也高兴的跑回来了,边跑边叫着:“夫人,夫人大喜,大公子可是考了县考头名!”
“咱们儿子厉害,随了我。”早就得了消息,但不妨碍米仙仙再高兴一回,还大言不惭的说道。
何平宴目光温柔,并不若她这般高兴,显是儿子能过甚至考上县考头名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夜里,一家人用了晚食,大饼被几个小的给簇拥着走了,连四饼都屁颠颠的跟在身后去了。
米仙仙跟他谈心,感慨着:“咱们家小饼别看不爱动又不爱说话,不过还挺招小姑娘喜欢的。”
虽说人家看上的是小饼兜里的铜板……
但没关系,她有的是银子!
“对了,大饼县考过了,我让人去大房跟爹娘报了个信儿。”她说道。
何平宴只微微楞了神,随意点点头。
确实该同爹娘报信,不过依着大嫂张氏的性子,只怕是得憋闷了。
消息传到了大房,何光夫妻高兴得很,直说家里又要出个读书人了,可把张氏气得不轻,夜里半宿没睡,不断翻来覆去的,何志忠只得问道:“到底怎么了这是?”
张氏捂着胸口:“我难受。”
难受隔房的侄儿眼见着考过了县考,要去府城府考了,她儿子连场都下不了,半点危机都没有,家里两个女儿年纪大了,亲事到现在也没定下来,儿子的婚事更不提了,前边两个姐姐还没定下,就跟轮不到他了。
眼看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子纷纷定了亲,张氏都不好意思在左邻右舍走动的了。
“难受甚么,早些睡吧,明日请个大夫来瞧瞧。”何志忠真以为她难受。
张氏沉了好一会儿才说:“听说那府考难着呢,多少人想考都考不过,大饼才进了几年学,指不定这回也考不过的。”
“你知道甚么!”何志忠冷哼了声儿:“二弟可是个有本事的,他发了话让大饼下场,这童生试肯定没问题的。”
他背对着张氏,没见张氏气哼哼瞪了他一眼。
道理她能不知道的么,她就是说说!想给自家找回点面子来。
再酸,大饼仍旧是府城参加府考了。
何家在府城没有根基,他年纪尚小,米仙仙不放心,想陪着一块儿去,最好提前过去把住处之类的打点妥当,也好让大儿静下心来好生备靠,不过被何平宴父子几个给拦下来了。
她去了,家里几个孩子怎么办,尤其是四饼,如今进了学有了玩伴面儿上瞧着是不粘着当娘的了,但若是一整日没见到人还是要发小脾气,总不能带着他一块儿去府城吧。
何况还有二饼三饼。
何平宴阻止了米仙仙要跟着去的念头,大饼也跟着劝,说是有书院的几位师兄们跟着一块儿,大家一起有照应,何平宴也帮着劝,说他们一块儿还能在学问上交流交流,去不过三四日功夫,有书院的师兄,还有派去的下人们跟着,很快就回来了。
米仙仙只得应下。
人一走,米仙仙好几日都没精气神儿。
大饼再是有师兄和府上的下人们跟着,但他不过才十岁左右的半大少年,米仙仙当娘的哪有不担心的。
四日后,大饼跟着书院的师兄们一块儿回来了。
他没回书院,入了县里头一个便是回了府上跟爹娘报平安。
府考是童生试最后一关,同样是考四场,每场约两个时辰,为两日,由知府大人主持。考校的同样是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