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又添了两块洗衣板。
其中,最高兴的当属张氏了。
用两块不要的洗衣板换了两件胭脂水粉,她是半点不亏。
吴刘两家的喜宴,米仙仙只用了午膳便告辞了。其后这两家的事她便鲜少过问了。
过了几日,何平宴夜里同她说有客人要登门拜访。
他语气带了两分郑重,显然是对他很重要之人。
一早,米仙仙便命人洒扫院落,又早早让厨房备好了蔬菜瓜果等一应,房里早早置上了冰盆,边儿上备着凉茶、冷饮。
她四处转转,见院子干净整洁,摆放陈设错落有致,茉莉、葵花等花枝插在瓶中,满室香盈,点点头。
“不错。’’
人参等恭身伺候着。
米仙仙是真觉着不错,她出身乡野,自是布置不来大户人家那种沉厚底蕴,书香之气,招呼着人回了房。待过了巳时,何平宴亲自迎了一个年轻公子进来。
玉冠白衣,折扇在手。
何平宴介绍:“这是从淮州来的温兄。”
温和模样端方,端的是翩翩君子的模样,嘴角噙着笑,人物模样风流,两人一内敛清隽一温和如煦,都是难得的人物,让府上的丫头们都看直了眼。
温兄、淮州……
米仙仙觉得这人的姓氏甚是熟悉,莫非……
心里浮起一丝念头来。
莫非这便是顾氏口中要娶钟离夏为小妾的温知府家的大公子?
温和抬抬手,“嫂夫人,我可是对嫂夫人敬仰已久了。”
心思转念不过一瞬,米仙仙领着小儿站在门口。
米仙仙福了个身:“温公子客气了。”
“温公子才是人中英才,俊美无双,贵气逼人。”
米仙仙很是客气,一口气连着说了三个词来夸他。
平日她可是很吝啬的。
温和隐隐发笑,他隐晦的给何平宴递了个眼色,心中生起了比对的心思:“嫂夫人,我有个问题,还请嫂夫人务必要诚恳回我才是?”
“你说。’’米仙仙抬了抬手,努力端着大家夫人的派头,两手交握于胸,嘴角挂着得体礼貌的笑,甚至连眼神都带着沉静庄重。
温和道:“我与何兄,谁的容貌更甚一筹?”
他噙着惑人的笑,很是风流的摇摇手中折扇。
何平宴眼里闪过笑意。
米仙仙板着小脸儿,极为认真的看着他,就在温和以为她会说出自己的名讳时,却见她再是认真不过的说:“温公子,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何必非要说出来伤了颜面呢。”
“自然是我相公生得好。”
她说起何平宴时,眼中突然一亮,极为明亮的越过他,朝人露出一抹笑。
仿佛知道让客人有些下不来台了,在说了大实话后,米仙仙清了清嗓子,描补似的添了句:“其实温公子也生得不错的。”毕竟是侯府公子,模样气度自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温和摇着折扇的手顿住。
最后一句是真的不必添的。
何平宴忍着笑,拍了拍他:“好了温兄,咱们进去说吧。”
“对对对,里边说里边说。”
温和是上月里便来了的,只他有事在身,在柳平县里不过是路过,却正好见了米仙仙那煽动人心的一幕,等处理好了事情,他这才返回来,登门拜访。
凉茶和冷饮是一早便备好了的,这会儿房里有冰盆在,并不热,再喝上一杯茶,心里的燥热便一下降了下来。温和出身名门,动作行动极为儒雅,宛若行云流水一般,待喝了凉茶,他朝米仙仙微微颔首:“实在是麻烦嫂夫人了。”
米仙仙摆摆手:“这有甚么,你是相公的好友,理应我们招待你。”
“爽快,嫂夫人为人正直,若非亲眼所见,只怕连我也得被蒙蔽了去。”
米仙仙不解。
倒是何平宴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脸色瞬间淡了下来。
温和倒也没瞒着,把钟离夏曾找上他,希望他出手帮着打压何家的事说了。
钟离夏的报酬便是她入温家,让他得到她。
不过温和拒绝了。
但如今温和回想起钟离夏那一副忍辱献身的一幕仍然忍不住冷笑出声:“我与何兄相识许久,岂会为了区区一个女子的三言两语便晕头转向。”
简直可笑!
温和原本还有两分兴致。
钟家看上了温家的势,温家看上了钟家的钱。
这回返回柳平县,他便遣人打听了钟离夏在县里的过往,最后送来的结果让他着实无语。
谁能知道在淮州有端庄大方,识字读书,规矩礼仪挑不出错的女子竟是这般做派。
他如今是半点心思也没有了。
米仙仙听他说得有趣,万万没料到钟离夏竟然还有自荐枕席这一日。
何平宴突然插了一路:“你想纳,但人可不一定进你温家门儿的。”
温和皱眉:“甚么意思?”
“安郡王妃近日结交了一位女子,很是欣赏,言语中有把人纳入底下的意思。”
温和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该不会,就是这钟离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