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你记得多哄哄你爷奶。’’
张氏凑着一张大饼脸近前,挤眉弄眼的。
年节不久后便是开春儿。张氏难得聪明了一回,带着何安一块儿说他眼看着要进学了,还差些东西没置办齐全,又说手头的银子不称手云云。
要钱的心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换了她单独问刘氏要银子指不定早被一顿骂了,何安生得不随她,长得清清秀秀的,看在大孙子的面儿上刘氏也不能与她计较。
正好,她想给二房接济接济,又怕依着米仙仙那大手大脚的性子把银两败光了,倒不如把大饼进学的给置办妥当。
张氏还以为自个儿占了便宜,在刘氏应下后,连着好几日都故意从二房走过,得意洋洋的挺着胸仰着头,见了米仙仙就冷哼一声儿。
又一回冷哼过后。
米仙仙没忍住,顺手把刚洗了脏衣裳的一盆水往外一泼。
米仙仙如今已经是个不一样的米仙仙了。在刘氏的教导下,米仙仙回回都能使出吃奶的劲儿来,结结实实泼了张氏一头一脸,就连米仙仙自个儿都楞了下。
趁着张氏还没反应过来,她迅速关了门。
“米仙仙你个杀千刀的小蹄子,你……’’张氏气得直吼。
米仙仙本来还有些心虚,一听这话小脸也顿时气鼓鼓的,小腰一插:“臭张芳你叫唤甚的?’’
论吵嘴翻嘴皮子,她米仙仙可是没输过的。
要、要是她相公还在,她都不用关门的!
但如今何平宴不在,米仙仙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就她这小身板,才不会去以卵击石,要、要是她相公还在……
“你、你给我出来!’’
米仙仙冷哼着撇过脸,伴着小脸儿:“就不开门!’’
张氏气得跳脚,米仙仙不开门,她也拿她没法,只得气哼哼的瞪了半晌门框,微风吹来,张氏只觉得浑身一凉,也顾不得守在二房了,赶紧回去换衣裳去了。
米仙仙听着没了声儿,抿嘴儿笑了笑,照旧去后院冷泉瞧制冰了,后边也照旧跟着几个小尾巴。
不说相公若在,便是她娘米婆子还在,她都不怕张氏的!可惜米婆子惦记着家里的孙子孙女,在何家住了几日还是回去了。
进学前一日,何光让何心来叫了米仙仙过去。
张氏原本正满脸带笑呢,见米仙仙进来,顿时警惕,她可是亲眼见着婆母刘氏去镇上买了笔墨纸砚的。
“来了,坐。’’何光随意点了点。
天晚了,米仙仙没带几个孩子来,坐下后,板着小身板认真严肃的问:“爹娘找我有事儿?’’
她就是不敢看刘氏。
脑子里不断想着,她近日应该没做甚招了婆母刘氏的眼才是,米仙仙可不想再被教导洗衣做饭了。
她都这么大人了还被婆母手把手教,传出去她米仙仙的面子可往哪儿搁?
何光给刘氏递了递眼,当着众人的面儿,刘氏转身去了房里,没一会儿就抱了个包袱出来,揭穿,里边整齐的摆着两套笔墨纸砚。
“前几日张氏带着元子来,说是手头的银子不称手,让我给买这些,我昨儿特意去了镇上,不光给元子买了一套,还给大饼买了一套,仙仙啊,你把大饼那套给带回去。’’
“大饼随他爹,你可要好生照着才是。”
刘氏絮絮叨叨的。
张氏气得脸色铁青:“娘!’’
她哪有说让她买!她明明没有明说的!
眼看着刘氏分了一套给米仙仙,张氏更是气得心疼。这可都是他们大房的银子啊,全便宜米仙仙这个小蹄子了!
张氏红着眼愤愤的瞪着米仙仙。
何志忠大吼一声:“张氏!’’
临了开春儿,何志忠整日忙着伺候大房二房的田地,忙得脚不沾地的,自然也没空管着张氏,谁知道她竟然没脸没皮的去爹娘跟前儿要银子?因着何平宴前几年考上了秀才家里免了苛捐杂税,何家这几年日子过得很是不错,早就攒够了给何安进学堂的银钱了。
何志忠虎目瞪圆:“攒的银钱呢!是不是被你拿去娘家了?’’
张氏摆手:“没有没有,银子……’’
何志忠信不过她,越过她大步进屋,张氏脸一变,跟着走了进去,没一会儿就听到叮咚的声音跟争执声传来。
米仙仙捧着脸,满脸好奇,双眼都铮铮发亮。
一声儿脆响,何志忠手头拿着个荷包走了出来,张氏跟在后边想拿回来,被何志忠给挥开了。
何志忠几个大步上前,把荷包往桌上一倒。
银光从荷包里掉下来,咚咚咚的发出脆响,一个个的整银一字排开,等数清了后,一屋人都呆了。
米仙仙“呀”了声儿,捂着小嘴露出乌溜溜的眼:“大嫂,你可真厉害,都攒了五十两了。’’
很是真心夸人的模样。
听在何志忠等人耳里却如同火上浇油一般,刘氏两口子脸上更是难看。
“你不是说你银子不称手么?!’’
“我……’’张氏都快哭了。
早知道要被翻旧账,她就换个由头了。
谁知道这当婆母的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