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鸡蛋花下肚,米仙仙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似的,死死咬着牙,忍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终于在一个时辰后把四饼给生了下来。
“哎哟喂,是个带把的小子呢。’’
孩子刚出生,被稳婆给稳稳托在手中洗好了包在襁褓里放到了米仙仙身边,哭声哄亮得很,那小脸虽说红通通皱巴巴的,但米仙仙却眼一酸。
她的四饼再也不是那个出生后泛着青紫的可怜娃了。
心神一松,眼前顿时一黑,昏了过去。
刘氏脸都变了,还是稳婆笑呵呵的提醒她:“老嫂子这是乱了心神儿呢,你这儿媳妇好得很,只是脱力了,睡一觉就行了。’’
刘氏定睛一看,也知道差点闹了笑话。
她都这把年纪的人了,哪里还分不清这妇人生产是真出了事儿还是昏了的。
遂点点头,又低头去瞧躺在母亲身边的四饼,米仙仙跟何平宴以往整天念叨着这胎是个小丫头,弄得他们都以为真是个小丫头了,谁知却是个小子。
刘氏又愁起来了。
小子是好,但二房可是四个小子了,最大的不过五岁,小的两个双胞胎才三岁多,这又添了个刚出生的,老二要是在好歹还是个靠山,如今老二没了,这母子五个当娘的又娇气,下边的还小,离不得人,以后一口吃的都怕成问题,他们两个老家伙虽说还有把力气,但老大跟老二毕竟分了家,他们又是跟着大房的。
总不能吃着用着大房的帮衬着二房吧?
老大平忠老实巴交的倒是没甚意见,但老大媳妇可是个泼辣的,又一贯跟老二媳妇不合。
刘氏侧过身,一下就见老大媳妇张氏气哼哼的看着床上的米仙仙母子。
她眼一眯,冷哼一声,心头一股子硬气又起来了。
老二没了,老大可是亲兄弟,还是当兄长的,帮衬着没了兄弟的孤儿寡母是应该的!
刘氏也没当着稳婆的面儿给张氏没脸,笑盈盈的把稳婆给送出了门儿,送到门口时还给添了几文钱,把稳婆给乐得连连道了喜,门一开,小梨子沟的妇人见了刘氏就问了起来。
“她光婶儿,你家老二媳妇生了个小子还是丫头片子?’’
刘氏哪里不知道这些人想看热闹,送了稳婆一出门,在这群妇人身上扫一眼,笑道:“我家倒是想要个丫头片子呢,但仙仙她肚子不争气,生了个带把的。’’
说着,转身关了门。
一群妇人方才还说得兴高采烈的呢,这会儿一个个跟被掐住了脖子似的,梗得脸红脖子粗。
好一会儿才有人说道:“真、真是个带把的?’’
“这个米仙仙肚子也太争气了!’’
屁股那么小,除了翘了点,都没多少肉的,就这一个小狐狸精似的人,连着生了一串的带把小子出来,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些,这些妇人都能想象得到,今日过后,那些喜欢给米仙仙这小蹄子鞍前马后的那些汉子们定是又要说他们比不过米仙仙了。
长相比不过,身段比不过,娇滴滴的声音比不过,如今连生孩子都比不过……
事实上,她们还真比不过。
还有啥脸比不过人家还上蹿下跳的?
陶春儿脸色僵了僵,又扬起抹温婉的笑,似叹息似的惋惜了句:“可惜何秀才没了。’’
顿时,一群比不过的妇人一下又春风得意起来。
“可不是呢,那小蹄子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个没了男人的寡妇?咱们是比不得人家,但家里男人还在呢。’’
“说不得何秀才没了就是这小蹄子给克的,你们看她那脸,哪有半点良家女子的模样,惯会勾搭男人!’’
这会儿,这些妇人们也不觉得比不过米仙仙了。是,她们是长得不如人,但他们也没当寡妇啊不是?那米仙仙这么厉害,不也死了男人?在这点上,她们可就能把米仙仙给压得翻不了身!
这边,刘氏转身回了屋,见张氏还缩在米仙仙屋里不高兴,放开了嗓子吼了:“老大媳妇,这天儿要不久要黑了,你还躲屋里做甚?还不快些回家准备晚食,你男人不用?你弟妹不用?我们两个老的和家里大大小小的娃不用是吧?’’
她还能吼能跳呢,还压不住张氏一个儿媳妇不成?
等他们两个老的把张氏给压着,让大房那边多帮衬帮衬二房,再过些年他们老了压不动了,二房的几个小子也都是半大小子不怕的了,想到这儿,刘氏便想去找当家的商量商量。
张氏从里边出来,脸上还挂着些不情愿,平白从自家里扣出来口粮给二房大大小小五张嘴吃,张氏自然是不愿意,但家里她说了不算,再不情愿也只得去了。
刚到门口,后边的刘氏又添了句:“再杀只鸡炖着,给你二弟妹补补身子。’’
米仙仙要是坐月子补得不好,等过了月里,以后还咋个拖着这几个小的?
这回张氏可就不干了,米仙仙这生得是皇子还是王孙呐,生个孩子又是炖鸡蛋花又是炖鸡汤的?
“娘……’’
刘氏瞪她一眼:“还不快去,整天就知道跟村里那些长舌妇说东道西的,这家里就算是分家了,老大跟老二那也是亲兄弟,你弟妹又给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