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脸涨的通红,这么多年以来,江氏还从来没有给她这么没脸过。
当着这么多的下人,如果被江氏这么打压一次,她就很难再直起腰。
“姑娘都是家里的娇客,特别是三姑娘和四姑娘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名声传出去,对两人的婚事都不利。”柳姨娘语气委婉,隐含威胁的说道。
江氏自然不想做出有损左香凝闺誉的事情,但看到柳氏母女在左香凝的院子里耍威风,她心里又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左香凝在旁边看着举棋不定的江氏,心里暗暗着急。
江氏和柳姨娘现在如同打擂,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最后的结果直接影响着两人在府里众人心里的位置。
“母亲,三姐姐就是那么个急脾气,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左香凝笑着劝道:“您要是不消气的话,就让三姐姐给老太太多抄几页经书吧,正好可以让她静静心。”
江氏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微笑。
左香凝这话一出口,不但给了自己一个台阶,还坐实了左香玉脾气不好,而且罚左香玉给老太太抄经书,左香玉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你这孩子的性子太过于敦厚温良,将来可是要吃亏的。”江氏嗔怪的摸了摸左香凝的头发,看向左香玉道:“三姑娘回去抄十遍经文,不抄完不许出院子。”
左香玉气的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
她现在听到“经”这个字,就头痛欲裂!
柳姨娘也是气的够呛,左香凝敦厚温良,那左香玉成了什么?
到了玉兰斋,就开口骂起了左香玉,“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我告诉你远离江氏,别招惹香凝那丫头,你怎么就听不进去?”
“娘,你能不能别说了?”左香玉气急败坏的坐在椅子上,“你要是正室夫人,我至于受这窝囊气吗?”
“你给我住嘴!”柳姨娘听着女儿那扎心的话,冷声道:“这么多年,我何时像今天这般,被她指着鼻子训斥?”
“你总是呆在老太太和父亲跟前,她自然会给你几分脸面。”左香玉小声道。
柳姨娘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瞪着女儿半天没说话。
直到左香玉服软道:“娘,我现在是发现了,江氏是不准备给咱们活路了。“
柳姨娘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翌日早晨,左香凝从张瑞家的那里得了信,说是管家前天晚上去了如意院,呆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
左香凝心里微紧。
之前她跟江氏说,看到管家跟金坠在一起,那是她瞎编的。
前世柳姨娘管家的时候,是直接把金坠嫁给了管家,管家把江氏的产业一小部分交给了左老太太,大部分交给了柳姨娘。
刚痛失长子和幼弟的江氏,缠绵于病榻,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死过去。
左香凝把管家去柳姨娘那里的事情告诉给了江氏。
江氏并没有放在心上,冷笑道:“他们这是着急了,准备商量对策呢。”
“母亲,咱们谁也不知道管家跟柳姨娘同流合污了多长时间,他们如果先动手,那就很有可能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左香凝心里暗骂自己前世就是个傻子,对家里的事情一点都不上心,虽然重生了,却一点没有掌握先机。
江氏神色微整,“你的意思是咱们先动手?可是现在还不是撤掉管家的好时候。”
“还有几天不就是外祖母的寿辰了吗,您可以让管家代表您去沧州送贺礼,顺便再给我三哥送点东西,让江家大舅想办法把管家扣那,咱们在这边把府里的人全都换了。”左香凝道:“还有您嫁妆里出错多的店铺,如果能找到新的掌柜,就找新的,如果找不到,就全都卖了!”
江氏有些震惊的看着左香凝,没想到左香凝小小年纪,竟然就会有这样的算计。
“留着一个只认管家,而不认您的铺子的掌柜,百害无一利,还不如买新的,全部都用新人。”左香凝被江氏看的小脸微红,“女儿也不知道这样想,对不对。”
“你说的对。”江氏点头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江氏让左香凝执笔给江家大舅写了封信,为了不引起管家和柳姨娘的警觉,左香凝让张瑞家的拿着信给张瑞,找人三百里加急送去沧州。
隔了一天,江氏让管家带着厚礼启程去沧州,绿萍和江氏的另一个陪房王铁柱夫妻随行。
当天下午,左香凝让张瑞和他的两个儿子带人把左府的几个门口都偷偷的守住。
左香凝挑了两个最厉害的婆子,没让江氏动。
“把王朴家的调到您的院子,在蔡妈妈的跟前当差,把刘婆子调到我的院子,在张瑞家的跟前当差,再给她们一人长一两月银。”
“这是做什么?”江氏不解道:“不趁着这个机会,把人一起撵出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咱们得防着她们一起生事。”左香凝指着另两个被明旺抓了现行的婆子,道:“这两个直接送到官府,奴大欺主,监守自盗,让官府严惩。”
“杀鸡骇猴?”江氏问。
左香凝点头,“在府里当了这么多年的差,谁也不敢保证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