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陶父遗产的相关事宜很好调查, 虽然过去很多年了,但房屋交易和钱款方面的流动却很清楚。当年卖房时陶睿还未成年,付慧珍取得陶奶奶同意后弄了个公证, 就由她全权处理将房子卖了。
之后那笔款项支付了陶军婚房的首付款,剩余部分用于开超市的启动资金。在证据面前, 付慧珍无从抵赖, 她想咬住说陶奶奶和陶睿都知情同意也没用,因为她无法证实这一点。
她又不是什么精明的犯罪分子, 在警方严厉的审问下,她很快就崩溃承认,她真的不知道这样算犯罪,都是一家人, 那间房还是她和陶父的婚房, 凭什么房子就和她一点关系没有了?她跟警察说她是陶睿的妈,陶睿不能告她, 可无论她怎么想,法律就是法律, 她有罪。
这时候陶军的媳妇到警局探望她了, 隐晦地暗示她不要乱说话攀扯陶国安、陶军他们, 不然家里就完了。现在她自己一个人有罪,家里肯定会全力与陶奶奶、陶睿和解,把她救出去。而且, 陶军本来就知道得不多,没参与进去, 陶国安也是哄着付慧珍, 算不上教唆。
付慧珍一直觉得自己挺聪明的,顺风顺水了大半辈子, 到了如今真是日夜处于恐慌之中,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她还是表明了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主意,希望别影响陶国安的工作,不然他们两口子以后就一点收入都没了。
之后陶家便一地鸡毛。据说想考验一份感情就让他们共同经历痛苦的低谷,也许平时面目慈善的人会变得让人认不出来。
陶国安他们从派出所回家后,就联系陶睿谈这件事怎么解决。
“陶睿,我知道你气你妈闹腾,她到底是你妈,现在在派出所里心惊胆战。别的我不说了,你想想这么多年和她的母子情,咱们私了吧。”
陶睿听了陶国安的话,淡淡地说:“我爸的遗产是房子,我不多要什么,就要那栋房子,或者现在与那栋房子等值的钱。”
陶国安血压上升,“房子十几年前卖的,才卖了三十万,现在那边划成了学区房,已经涨到九十多万了!”
陶睿诧异道:“那你的意思是还我三十万就算完了?钱存银行里十几年还有利息呢,你们拿这个钱给陶军买房子,他那房子也增值了吧?你难道连这个账都不会算?
我也不需要和你算,我只要那套房子。如果你买不回来,就给我等值的钱。毕竟当初我要是知道的话,是绝对不会卖房子的,我奶奶也和我一样。”
“陶睿你怎么这么狠心……”
“陶先生。”陶睿打断了他的话,并且不再叫他“爸”了,声音也很冷淡,“我的要求就是这样,你不给也没关系,法官会判你们赔偿我的。听律师说我妈要坐两年牢,到时候你就是犯人的丈夫,你所有孩子就是犯人的子女,你的亲孙子也将是犯人的孙子。”
“陶睿!”陶国安厉声呵斥,“你别忘了你也是她亲儿子!”
“我无所谓,我已经打算离开这座城市了。就这样。”
陶国安气得眼前发黑,陶军给他吃了片降压药才缓过来。他们商量之后决定先拖着,他们就不信陶睿还真能让付慧珍蹲监狱,这么些年陶睿是怎么孝顺付慧珍的,他们可是看在眼里。就算陶睿再怎么变,他们的固定思维也很难这么快转变。
他们没把这件事告诉付慧珍,陶睿却亲自去派出所告诉了付慧珍,并表示陶家人没一个想救她出去的。陶睿临走时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你为新的家庭付出这么多,到头来是被丢弃的那个,真可怜。”
付慧珍受了很大的刺激,压根不相信陶睿说的话,可她等来等去,陶家人始终没把她弄出去。并且她套了陶兰的话,发觉家里竟真的不在乎她的死活,她在里面多待一日就更心寒一点。虽然她对陶军是虚假的慈爱,但她对陶国安和双胞胎是真心的啊。
她突然想到当初小区里那些人说她闲话的时候,她回家哭,家里人却没一个替她出头的。当时陶睿说要替她出头,还打了陶军、陶飞,当面骂他们不孝顺。难道真的是她有眼无珠吗?
她当年肯卖房给陶军花,就是因为陶国安保证了以后家里的钱都给双胞胎花。陶军是一个人,双胞胎是两个人,再者时代在发展,结婚、工作需要用到的钱是每年都在上涨的,十几年前给陶军花的怎么可能比十几年后给双胞胎花的多?
所以付慧珍当年是算盘打得噼啪响,稳赚不赔。再者她用这件事成功让陶军改口叫妈,让陶国安对她更好,外人虽然不知道这是她前夫的钱,但看她不拦着陶国安补贴陶军,就都夸她是慈母心,让她赚足了好名声。
一举数得,同时还出了气。陶父不是防着她,写遗嘱不给她房子吗?她就把卖房子的钱拿去给继子用,让陶父的亲儿子上学都得自己赚学费,想到陶父要是知道这一切能气成什么样,她做梦都能笑醒。
只是万万没想到,她都快忘了的一件事能把她送进监狱。
付慧珍现在顾不上追究其他,她只想快点出去,于是把主意打到了骆心雨头上。毕竟陶家所有积蓄都在半年前给陶飞买婚房办婚礼了啊,骆心雨不是有钱吗?现在她这婆婆落难,骆心雨就该把她救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