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他没说要和我一起回去。二哥,你多珍重自己。”林蒙知道这人什么秉性,所以不仅说得很认真,还加重了语气,尤其是在“自己”这两个字上。
李寻欢努力微笑着:“好。”
林蒙上前抱了他一下,就转身上了船。
过了许久,李寻欢还呆立在码头,直到彻底看不到船帆了,他才强打起精神离开。
保定城内,林府门前多了个身穿黑衣黑袍,背后斜背柄乌鞘长剑的黑衣人。
他身材魁伟又矫健,脸上带着种奇异的死灰色,双目间骄气逼人,让他看起来又高傲又不羁。可等到他听闻府上主人今日刚离开保定城,要远走海外时,顿时懊恼起来:“没想到我晚来了一步!那岂不是我永远都不知道究竟是我的剑厉害,还是她的剑更不凡了?”
此人正是“铁剑”郭嵩阳。
郭嵩阳正是听说林蒙一剑杀死了“青魔手”伊哭,才赶过来想和她比试一番的。如今机会落空,郭嵩阳本来还有点失望,但是他听说小李飞刀就在这附近,顿时就谨慎一震。
看来此间江湖的故事,并不会因为林蒙的离开就结束,仍旧会有不少惊天动地的事发生。
·
·
林蒙乘坐的大船,并非是商队拥有的,而是她自己的那艘船。和当年她出海时乘坐的商船相比,虽然规模比不上,但一应设施都强出那艘几分。
大船平稳地行驶在海上,林蒙在她的船舱内翻阅起手札来,她准备将这些年的所学,汇编成书出版。
在这之前,《人体的结构》原作者就曾鼓励过她,那边的出版商林蒙也有相熟的,可以说林蒙若是要编著的话,还可以到欧洲那边出版,共同促进医学的发展和进步。
林蒙全神贯注下,不知不觉就到了饭点。
这次仍旧是由船上侍从送过来,林蒙听到敲门声,回过神来,说了“进”,下一刻就进来了个长相平平无奇的侍从,他手上端着托盘,托盘上摆放了一应食物,说话时语气带怯:“姑娘,小人要将饭菜给您放到哪儿呢?”
林蒙:“……”
林蒙就静静地看着这个长相平平无奇的侍从,但他好像没注意到一般,自顾自地将托盘端到林蒙跟前来,再抬头看林蒙时,眼睛中暗暗带了钩子,手上还带上了细碎的小动作。
林蒙:“……之前我二哥还问我怎么没见着你,我是觉得你可能会搞事,但没想到你来这么一出。”
这侍从不是真侍从,而是王怜花易容成的,且他顶的还是林蒙之前去吕宋时,他易容的那个叫李茂的侍从,想来也算是有纪念意义的一个人物。眼下被林蒙戳穿,王怜花就自然而然地转换了声音:“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林蒙简直要被他的厚颜无耻给打败了,她装模作样地思考了片刻:“唔,是李狗蛋还是李二狗来着。”
王怜花:“……”
王怜花又开始了他的表演,他低眉顺眼道:“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
林蒙眉目一动:“我肩膀酸。”
“啊?”王怜花十分入戏,“是。”
他站了过来,给林蒙捏肩捶背。还别说,他老人家的手艺着实不错,林蒙享受得很,也不吝啬夸奖他两句,没想到他打蛇随棍上,转到林蒙面前来,拜了下去,祈求道:“小人求姑娘救小人于火海之中。姑娘有所不知,小人移居至吕宋,本以为可有一番作为,奈何家中兄妹十分不成器。
“一个整日笑眯眯地不知愁滋味,自己都还吃不饱喝不暖的,反倒是关照起他人来;一个浓眉大眼,有一把子力气,可却是个酒鬼,没有一天离得了酒,酒瘾来了还发酒疯,我们都奈何不了他;一个妹妹是长得好看,但却是被家里人给宠坏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不说,还常常好心办坏事……
“如此这般的,一家人的生计重担全压在了我肩上,我是劳累了一年又一年,眼见十年都过去了,这何时是个头啊。我只求姑娘能够拉我一把,小人什么都愿意为姑娘做。”
林蒙忍着笑,王怜花在某种意义上还真没形容错:“可你长得不行啊,年纪还那么大了。”
王怜花:“……殊不知人不可貌相,姜还是老的辣。”
林蒙:“哦?”
王怜花别有深意地一笑:“小人若是没有一技之长,又怎么会这般放话。”
林蒙:“…………你给我起开!”
王怜花换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听懂了。”
林蒙翻了个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吗?”
王怜花唉声叹气起来:“哎呀,有的人好生霸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林蒙指了指自己:“我什么时候?”她忽然住了嘴,因为王怜花从袖子中掏出两张小像来,正是俏寡妇与病书生。
林蒙忽然道:“我怎么觉得这两张不是我画给你的那两张?”
王怜花下意识将小像翻过来:“嗯?”
没想到林蒙出手如闪电,硬是将那两张小像从他手中抢了过去,手又一翻,也不见那两张小像的踪影了,林蒙还睁眼说起了瞎话:“不是,没有,你想多了。”
王怜花:“……”
王怜花心念一动,又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