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说的话,宋言卿只觉得这书生真是可怜。索性刺客联盟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宋言卿看着书生脸上的伤口,良心小小的痛了一下。
他翻了翻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钱袋,扔给书生说道:“带着吧,就算我对你的补偿,怎么说也是在我这南风馆受的伤。”
许思江拿着鼓鼓囊囊的钱袋,他粗略的看几眼,都是些散碎的银两。之前听说过像是妓院这种地方,妓子收的钱有一大部分都要流进老鸨的口袋。现在看来确实如此,也不知道眼前的人伺候了多少客人换来了这一小布袋的银两。
宋言卿看书生拿着袋子半天不说话,还以为是这钱给的太少。
他也不知道这些钱算不算多,见书生愣神,不由得轻声问道:“可是这些不够你回家?”
许思江颠颠这个袋子,对于王爷来说这点钱还真不算什么,不过他估摸着这足够一个赶考的书生用了。
“这钱小生不能要,是小生扰了公子的...生意。”许思江拱拱手,垂头说道:“小生气走了公子的客人,又用了公子上好的伤药,这钱着实是不能收。”
宋言卿有些嘴馋,他翻了壶左行云藏起来的好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听到书生的话,他随口回答道:“你不用客气,我挣钱一点都不费力气。倒是你,身上肌肉那么结实,手心还都是茧,现在愿意帮家里做农活的读书人可不多了。”
许思江原本还在想宋言卿出卖□□挣钱的事情,一听到后半句,他手指微微的抖了一下。
“小生家境...”许思江回想着那些他见过的读书人,模仿着他们的口气幽幽的说道:“家父重病,如若不然我也不会...唉。”
这一声唉听得宋言卿都心酸,虽然1他不觉得做农民哪里丢人,但他理解这个时候的读书人都很在意这个。
于是他跟着叹了口气,喝了口酒回忆着原身的经历说道:“我从小无父无母,吃了几年百家饭,也当过和尚。不过后来寺庙被烧了,和我一起活下来的几个小和尚没熬过冬天都走了。我当时实在是走投无路,就做了这个活计。”
宋言卿不好明说自己当时走投无路,直接拜师当了杀手。
许思江还当他只是个小倌儿,听着他的话,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当时是多大?”
宋言卿回想了一下说道:“大概是十一二吧,最开始的时候什么都不会。也接不到生意,没什么钱,也就勉强吃饱饭。”
“十一二岁?”许思江嘶了一声重复道。
宋言卿知道他是误会了,没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喝酒。
许思江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漂亮的男人,在心里算了一算。
听说言公子今年二十七岁,算他十二岁开始做这行,那么他已经做了差不多十五年。
想到这里许思江突然不想和言公子做点什么了,就算人再好看,一想到这里还是倒胃口。
他看着不远处的人,那人举止有度,样貌不凡,心地还算善良。这种人若是生在好人家,多半会有个辉煌的人生,只可惜生来命就不好。
不过这个世道,就算是生在清白人家,像言公子这样的长相、若是家中无权势,也只会沦为别人的禁脔。不说别的,自己的好皇兄,当今圣上就喜欢借着微服私访的由头物色民间的美人,再把人逼得家破人亡,将人带回宫中当成玩物。
现在的太子未来的帝王和他父亲一个德行,许思江素来看不惯两人的行事作风。他觉得大泱早晚会败坏在这两人手里,可他只是王爷,那两个废物才是皇帝。
许思江越想越觉得先皇老糊涂,才会把皇位传给那个没用的东西。
越想越觉得自己当年就是太犹豫不决,才会真的让他没用的哥哥当上皇帝
宋言卿正在感叹杀手的一生是多么枯燥无趣,就感觉身后有一道火辣辣的视线。
他狐疑的转过头,那书生还坐在床上,一脸通红的看着他。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眼睛直勾勾的落在他身上,一看就知道是在发呆。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就这么干瞪了一会眼睛,宋言卿轻咳一声率先开口道:“对了,我们也算是见过两次面,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许思江刚想用许一许二这种名字糊弄过去,又觉得这样敷衍的意思太明显,再加上除了皇族现在也不让其他人姓许。
他想了想,脑海里忽然闪过几个乱七八糟的名字。
面前的人还在等着回答,担心再拖下去会引起怀疑,许思江快速的挑了一个听起来想那么多回事的名字说了。
“小生名叫莫南辰,你可以叫我...”
许思江的话还没说完,宋言卿就一口酒喷了出来。
他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书生,中年人样貌俊朗,面容刚毅,和莫南辰那种阴柔美完全不同。
最重要的是书生言行举止唯唯诺诺,身上没有一点天下第一教玄冥教教主,唯我独尊的气势。
宋言卿剧烈的咳嗽几声,上前几步细细看着书生。
许思江不知道自己随口说出的名字有什么问题,一时间也不便多说话。只是缩缩脖子,故作怯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