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还能爱谁?”
这一回,尤朵拉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在确认特里并没有把自己弄死的想法之后,她幽幽地道:
“你说你爱我,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好歹和阿卡姆打了那么多次交道,尤朵拉深知,面对一个疯子,当然不能一下子就激怒了他。
顺着他的话来说,拖延拖延时间,还不会被电,不是刚刚好?
回答她的,是一阵长达几分钟的沉默。
就在尤朵拉暗自庆幸又拖过了几分钟的时候,特里干涩而难过的声音响了起来。
“看起来,你还是不相信我。”
男人低头,贴着尤朵拉的耳朵,幽幽地道。
“我爱你,一直爱着尤朵拉哈代。从很早以前开始,从你八岁时,一匕首捅穿那个闯入你家的歹徒时开始。”
“什么——”
面对尤朵拉突然睁大的双眼,察觉到心目中的女孩终于正眼看着自己了,特里微微一笑:
“知道吗?你差点杀死的那个男人,是我的父亲。”
尤朵拉:………………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温温柔柔的男孩,试图从特里的身上找出当年那个歹徒的一点儿影子,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记不清了。
脑子中一片模糊,关于那起事故的过程莫名其妙地被忘得一干二净,她只记得当时有个男人醉醺醺地闯进了家里,丽莎在呼救,她从厨房拿了一把刀……然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不知道。”
小姑娘艰难地说。
她真的不知道。
关于当时那个几乎代表了一整个童年噩梦的男人,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自己后来满身鲜血的样子,只记得好像有人轻轻安慰她,只记得有律师要控告她和丽莎,只记得一切莫名其妙地解决了,她欢欢喜喜地回家……却再也看不见丽莎时的场面。
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歹徒是谁,甚至记不清那个人的长相,更别提是搞清楚那个人的身份了。
“没关系。”
特里柔情无限地说,“朵拉,谢谢你捅了那一刀,好让我能顺利地杀了他。”
尤朵拉:………
等等,这人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你、你——”
“是啊,我亲手杀了他。”
特里嘴角勾起,露出了一种近乎天真的邀功神色,轻柔又残忍地说,
“如果不是你,朵拉,我不会那么容易干掉他的。”
“怎么样?我帮你杀掉了那个敢对你不轨的男人,我在八岁的时候就知道了你的身份——你把那个男人折腾到了icu,我帮忙补上了最后一刀,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
说到激动之处,特里一下子站了起来,像是抱一个小孩一样,将不能动弹的尤朵拉死死地抱在怀中,走到那面巨大的穿衣镜面前,强行用手抬起尤朵拉的下巴,逼着她直视镜子里的自己:
“你看,我们八岁的时候就合作得这样无间了,你生来就应该是法尔科内家的人,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妻子,不是吗?”
被特里来回摇晃,本来就被电得够呛的尤朵拉都快要吐了,她勉强打起精神,咬着牙应付这个神经病:
“是、是——我知道了,所以,你什么时候为我挑好礼服?生日宴会应该就快开始了吧?”
“你爱我,对吗?”
特里死死地掐住尤朵拉的脖子,他冷冷地看着镜子里痛苦挣扎的女孩,不依不饶,执着地要求一个答案。
“……对,我爱你。”
尤朵拉全身依旧没有一点力气,她干巴巴地道。
“只爱我,对吗?”
“只爱你。”
光是说出这句简简单单的话,尤朵拉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甚至连喘气都很困难了。
正如尤朵拉预料的那样,在得到了这句应诺之后,特里的表情瞬间就春暖花开。
他终于放过了尤朵拉,把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椅子上,脚步轻松地离开了镜子,一边轻快地哼歌,一边走到周围两侧去挑礼服。
趁着特里离开,一直伪装得沉稳平实的小姑娘终于忍不住了。
也不知道变种人抑制器的电击怎么会那么可怕,简直要穿透她的整个大脑,尤朵拉蜷缩在椅子上,一边不自觉地颤抖,一边闭着眼睛,努力地回想她八岁时经历的那个噩梦的细节。
她想找回那些记忆,她想找出一点线索来控制住特里,她想再用这种办法来拖延时间,起码要争取到蝙蝠侠发现他们的失踪。
可是她越是努力地回想,就越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一股无形的、浓重的悲伤席卷了她,如同潮水般扑灭所有的思路,她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所有的回忆,她努力地回忆着,张了张嘴,下意识地轻轻喊了一声:
“妈妈……”
话音未落,眼泪不自觉地就从眼眶里滑落下去。
这股无端端升起的痛楚和悲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消失无踪了。
尤朵拉只能顶着一双莫名其妙的泪眼,无语地拼命回忆。
所以,她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