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 看到田文的表情,唐意知道,田文明白了他的意思,旋即小声道“县太爷毕竟是县太爷,何况咱们这位县太爷身份不简单,以前可是个大人物,虽然如今落魄了,但也不能在咱们南县县衙里出事,所以,二哥就一直在县衙里呆着” 田文有些不理解,怀疑道“县太爷一直在后衙,咱们连他的面都见不到,怎么能知道他有没有事,再说,以昨天那种情况,半夜三更的,二哥就算没被罗叔叫走,也回家睡觉了” 唐意笑道“田哥,二哥什么时候回过家,他晚上都住在那” 唐意说着,指向县衙南角的望楼,那是用做观火用的三层小楼,本来按照规定,这望楼上,随时都要有人值守的,上面还布置了铜锣,一旦发现火情,便要立即敲锣示警,只是如今的县衙散漫惯了,也没人愿意去干这种无聊的活。 说起二哥,田文又想起一事,那就是二哥的父亲。虽然都是父辈,但田文的父亲却并没有和二哥父亲共事过,当时在县衙里的,是田文的爷爷,而田文小时候曾听爷爷提起过二哥父亲的名号——活阎王,。 田文以前还以为这外号是因为姓氏,是因为他们家姓“阎”。 可是如今在县衙里呆了这么久,他也发现,有些东西,是有家传的,县衙里的这些个捕头,也都有传承下来的角色定位。 就像田文,以及田文的父亲和爷爷,皆是普普通通,没什么特长,却胜在稳当,除小武那事外,从不出大篓子。 李家兄弟的上一代李家兄弟,也是喜欢值夜,性格沉默寡言,加上日夜颠倒,几乎不与其他人有交集。 罗叔的上一辈也同罗叔一样,坐阵县衙,机敏稳重,又喜欢冒险。 这样算下来,县衙里确实缺少一个武力担当,加上爷爷提及二哥父亲的时候,似乎也是相当信任阎家的武力,那二哥也应该是相应的定位。 “那么,二哥打得过那个光头吗?”田文有些期待,又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个光头过于骇人,若是衙门里有一个相同武力的人,田文以后也能多点胆气。 可是这个问题却问住了唐意,他挠了挠头发,不确定道“这我也不清楚,我也没见过二哥动手” 田文多少有些失望。 “不过,要是昨晚二哥在的话,我至少不会受这种伤,我们两个也不会那么狼狈”唐意补充道。 有希望总是好的,但田文也不敢有过多的期待,笑了笑,拿去桌上墨迹已干的画像,起身去找谢参星。 出来后,田文又去收拾那倒塌的屋子,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真要收拾,还得找个泥瓦匠,加上这房间里本来也没什么东西,田文也只能从废墟里翻出小香昨天送来的衣服。 因为被埋在瓦砾下,衣服全脏了,田文这下又没有衣服换了。 正拍打包袱上的灰尘,就听到衙门外传来甲叶碰撞的沙沙声,是李二回来了,还带着三个十人队。徐主薄安排一队留守县衙,另外两队则上街巡视。 县衙有了人,田文便想回一趟家,换洗一下。 山上呆了近十天,昨夜又被光头打得满地打滚,一身的泥土灰尘,早就该清洗一下了,毕竟田文可不想和唐意一样,邋里邋遢的。 但出乎预料的是,唐意听说后,也想洗澡换衣,不过不是回家洗,而是去石板街澡堂,因为可以顺带吃个饭。 田文不想去石板街,但他估计唐意这是想见乳燕了,算算时间,他们俩也快一个月不曾相见了,秉着成人之美的想法,田文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随后,二人便分别回家。 来到自己家所在的巷子口,大概是由于饭点的关系,巷子里并没有跟往常那样,坐着一堆传闲话的街坊,这让田文松了口气。 不过,巷子里没有街坊邻居,却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沿着巷子往里走,看他边摸索边前进的样子,似乎还是个瞎子。 南县县城里是没有乞丐的,那些沿街乞食的,都是些痴傻之人,是被家人赶出来自生自灭的。那几个人,田文都认得,而且很熟,不熟也不行,田文每天巡街都能看到他们在街上晃荡,时日久了,往往一看身形背影,田文就知道他们谁是谁。 可是,这个佝偻着腰的乞丐,田文却认不得,难道是新来的?这也不可能,以南县如今的路况,要一路乞讨过来,也不大可能。 正奇怪,家门突然打开了,提着提篮的小香走了出来,篮子里装着些炊饼,似乎是要施舍给乞丐。 小香只顾着开门,门开后才看到站在门口的田文,吓得她“呀”的一声,往后跳开了,待看清来人后,又是一惊,立马变得和之前一样,低头看鞋尖去了。 屋内忙碌的母亲听到动静,便问道“小香,怎么了?” “没事!”小香回头应了一声,转过来时,头又低垂了下去,揉搓着衣角,偷眼看着田文,吞吞吐吐道“是…是文哥…文哥回来了” 一句话说完,就已经羞红了脸。 小香平日里应该是很活波的那种,否则也不会和一群顽童去爬县衙的墙头,可一看见田文,就又变得很胆小。 田文也很无奈,见他低头不动,就伸手去接提篮,想着至少先施舍乞丐。 小香一看田文伸手,吓得她急急连踏好几个小碎步,后退开了,反应过来田文是想拿提篮,又慌慌张张的递了过来,一连串动作,看得田文哭笑不得。 篮子里有四五个炊饼,应当是母亲做给父亲路上吃的干粮。只是父亲在外赶车,往往不知道下一次会去哪,更不知远近,母亲准备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