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宴客的流程,哪里如何安排,用多少人,谁负责什么……全都清清楚楚。别说是一个从没操办过宴会的人,就是侯夫人自己,她都不一定想得这般周全。
余枝无比坦然地点头,“是呀!这有什么难的?儿媳跟母亲去作了几回客,发现,无非是赏赏景,大家在一起吃吃喝喝说说话,有喜欢玩的就备好玩具,还有喜欢写诗作画的就备好笔墨纸砚,很简单的。”
侯夫人看着她,见她一脸的理所当然,她的心情可复杂了。之前教她管家,跟个榆木疙瘩似的,不开窍,现在却操办起宴会却头头是道,难不成老三家的在这上头颇有天赋?
不过,说得头头是道,就是不知道真正操办起来行不行?侯夫人伸手又翻开计划书,问:“要用这么多的鲜花,能供应上吗?”
“能,儿媳开了个鲜花铺子,有两个花房,够用了。”
“这个蛋糕和牛奶小方又是何物?”侯夫人继续问。
余枝眨眨眼,“儿媳试做了一些,母亲您尝尝味道可行?”
站她身后的樱桃立刻打开食盒,余枝拿起新打的餐刀切了一小块蛋糕,叉着举到侯夫人跟前,“这便是蛋糕,母亲尝尝。”
侯夫人尝了蛋糕,松软可口,带着澹澹的甜味。她微微点头,“倒也新颖。”然后她又尝了牛奶小方,入口即化,唇舌间都是馥郁的奶香味,比刚才的蛋糕还让人惊艳。
“这两种都是新奇的点心,年轻姑娘应该更喜欢,你倒是有些巧思。”侯夫人澹澹地道。
余枝得意,“不瞒母亲,儿媳就喜欢吃点好吃的,这不就鼓捣出几样小食来了吗?”
侯夫人……
还从没见过好吃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余枝才不管侯夫人心里怎么想,趁机提出接人,“母亲是知道的,各府的夫人小姐,儿媳不认识几个,为免闹了笑话,儿媳想借您身边的王妈妈一用,她是跟在您身边几十年的老人了,有她在儿媳身边提点,儿媳就不会出错了。”
心念一转,又道:“本来儿媳是想,儿媳不认识人不要紧,不是有母亲您吗?再不济,还有大嫂呀!儿媳还没刚提个头,就被三爷骂了。三爷说您管家已经很累了,不许儿媳劳烦您。骂儿媳就会偷懒,身为女主人,怎么能把自己府里的事情推给别人?母亲您评评理,您和大嫂怎么是别人呢?咱们是一家人啊!”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直接把侯夫人接下来想说的话堵回去了,看着她愤愤不平的样子,侯夫人拿不准她是真傻还是假傻。若依老三媳妇,怕是想不到这一层,那就是老三的意思了……老三不希望别人插手他府里的事情,哪怕是她这个母亲!
侯夫人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热切的心凉了,澹了。既然老三不愿她多管,那她也只能如他的意了。老三啊,到底还是与这边疏远了。
余枝顺利地借到了人,开开心心回府了,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她总得让这京里都知道,她其实是个贤良能干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