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受他恩惠的人想要为他留一滴血脉冒死救人。
所以,闻九霄十分谨慎,每辆囚车边都安排了六个人,即便是休息,也是轮班看守,囚车旁一刻都不断了人。
因为是头一天,大家手中都有干粮,便没有埋锅造饭,而是吃了些干粮,再喝些水,便把晌午这一顿对付过去了,留出时间来休息,毕竟后面还有那么远的路要走。
余枝并没有啃干粮,她准备的充分,为防止路上捡不到柴,她还拉了一车木柴。还有水,也拉了几大桶。粮食干菜腊肉等,更是装了好几车。
毕竟她现在可不是几个人,光是帮她运东西的壮汉就百十个,这些也不过是一两天的量,路上经过城镇的时候可以随时补给。
闻九霄选的驻扎的地方还不错,是一块平地,旁边有一条小河。余枝带的水还没用,自然不会用河水。
能干的石榴和莲雾找几块石头就把两口锅架了起来,一口锅烧水,一口锅做饭。
做的是面鱼疙瘩汤,小崽子点名想吃的。余枝是个疼崽儿的老母亲,便满足了他。
余枝的手艺好,再加上左料齐全,香味飘遍整个营地。最没定性的牧家寨少年们循着香味往这边张望着,要不是牧青压着,早跑去讨吃了。
“那是余东家做给舟舟吃的,你们一个个的多大了?还想跟个孩子抢吃的,可真有出息。”牧青叉着腰大声训。
少年们耷拉着脑袋,不吱声,过了一会,有人小声滴咕,“可是,真的很香嘛。”
牧青瞪了他一眼,“忍着。”
难怪阿妈让她带着他们出门历练,真太傻了,一点好吃的就能哄走了,她一想到这儿肩上的责任就更重了。
习惯了啃干粮的镖师们闻到香味,顿时觉得手里的干粮难以下咽了。
就连军纪严明的将士们,爷纷纷以目而视,传递着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意思。
余枝刚把饭盛好,闻九霄就到了,“做了什么?”
余枝刚想说没做你的,石榴就把盛好的饭递过去了,然后飞快地又盛了一碗,跟莲雾两人躲一边吃去了。
余枝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他的碗夺下来吧。
不是生她气的吗?有本事别吃她的饭,哼!余枝悄悄白了他一眼,拉着小崽子也去一边吃饭了,眼不见,心不烦。
闻九霄也不在意,吃完饭嘴巴一抹走了,丢下一句,“味道不错。”
余枝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吃人的嘴短,他都吃了她的饭了,应该不会再给她送茶水了吧?
此时,余枝还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小闻大人的气是那么好消的吗?在不知道她还活着的情况下,他都能写了婚书把她扒拉在自己名下,这可怕的占有欲也没谁了。
闻九霄沏的茶余枝是一路喝到京城,当然这是后话了。每每想起来,余枝就生无可恋,后悔上了他的贼船。
傍晚,他们在驿站落脚,托闻九霄的福,余枝也分到了一个房间,牧青则和石榴莲雾住一间。其他人有的住在院子里,有的则歇在驿站外。
人太多了,驿站根本就挤不开。
吃完饭,沐浴之后,余枝就拎着点心,领着小崽子出了房间,笑眯眯地跟驿站里的人打听事情。本地的新鲜事呀,风俗人情呀,来往的商队呀,他们都是做什么买卖的……看似天马行空地聊天,其实余枝在聊天中已经得到她需要的信息了。
闻九霄很快就发现余枝的不对劲,这个女人最喜欢偷懒了,可这一路上,每到一个城镇她都没在客栈歇着,不是带牧家寨少年见世面,就是补给,她总有理由。
就算大部队不进城镇,她也要带着她的车队去补给,然后急匆匆地追上来,且心情很好的样子。
这也太反常了。
闻九霄决定弄清楚这里头的猫腻。
这一天,余枝带着人刚把安城带来的皮子和上个城镇收的绿豆卖个好价钱,正准备收点本地的香料,一抬头,看到闻九霄了。
她顿时大脑一片空白,脸上闪过被抓到的心虚。闻九霄那么精明,她本也没奢望能瞒过他,可这被抓包得也太快了吧?她才做了三回生意。
闻九霄望着余枝,“不是给殿下和你爹带的土特产吗?这就都卖了?”
“没有都卖,只卖了三十车。”余枝下意识地接口,话一出口便意识到了不妥。可说都说了,能怎么办?
既然闻九霄都知道了,余枝索性也不瞒着了,“啊,在家千日好,出外一时难,穷家富路,我这不是想着把路上的盘缠给挣出来吗?”
闲着也是闲着,一路走,一路倒买倒卖,顺带着事,多好!
瞧瞧,让他料准了吧?这个女人在银钱上头最精明了,亏本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干的。
闻九霄的表情更加一言难尽了,“我还能缺了你的盘缠?”前些日子他不是才给了她一万两银子,足够她到京城几个来回都还有剩了。
余枝更加理直气壮了,“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靠自己最好。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你有,不如我有。”
她余小枝又不是不会挣钱,花别人的钱干什么?手心向上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闻九霄目光幽深,“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