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起摇着折扇出了石榴巷,留下一路议论。
“快看,那不是岳五爷吗?他又来找余东家了,他这回好有快半年没来了吧?有谁知道他去哪了吗?”
“我二舅妈的表婶子的弟弟在岳家当差,说岳五爷去南边访友了,其实是为了逃婚。”
“什么逃婚?他是去看红颜知己了。我表妹婿的大哥的小舅子就在岳五爷院子里当差,还能不知道吗?”
“岳五爷二十好几了吧?还不成婚,难怪家里着急。”
“你知道个什么?人家岳五爷是那什么名士,名士懂不?名士都能娶块石头当妻子,跟咱能一样吗?”
“娶块石头?抱着睡觉不嫌压得慌吗?乖乖,咱是比不了。不过这位岳五爷对余东家到底是个什么章程?要我说,别看余东家还带着个孩子,配岳五爷妥妥的。”
“余东家才瞧不上他呢,成天在外头招招摇摇,招了那么多女人,根本不是过日子的人。”
“可他长得好看呀,家世好,余东家跟了他一辈子都不愁了。”
“长大好看有个屁用?能抱着啃吗?人余东家靠自己也一辈子不用愁,何必嫁岳五爷受那份闲气?要我说,前段日子来找余东家的那位大人就比岳五爷强。
“岳五爷来多少回了?回回空着手来。就有一回,给舟舟买了个风车。风车才几文钱?那位大人,别看那位大人面冷,可人对余东家好,有诚心,回回来都抱着东西,还给小舟舟买零嘴,过日子还是得知冷知热的人,何况那位大人也仪表堂堂,不比岳五爷差。”
然后话题就歪楼了,从岳云起歪到闻九霄身上。
听着这些议论的余枝,一脑门子黑线。
岳云起就是个惹祸精,不能再让他登门了。还有闻九霄,人都走了还能祸害她。
这两个都是祸害,她好好的名声现在都成渣了。
心情不好,不想工作!余枝一手提着点心,一手牵着小崽子,决定去山里避暑。
小崽子若有所思,“娘,岳伯伯是要做我后爹吗?”
冷不丁地听到这话,余枝险些绊倒,“这话你又是听谁说的?”
小崽子往身后一指,“她们不正在说吗?”
余枝嘴角一抽,太聪明了也不好,大家说话是不会避着小孩子的,小崽子听到了就记得牢牢的,半懂不懂的,还会自己总结,有时真让她哭笑不得。
“不会,你没后爹,这辈子都不会有后爹。”闻九霄那样的余枝都提不起劲再续前缘,后爹------那得惊艳到什么程度她才甘愿再入一次坑?余枝觉得这种情况不存在的。
“那就好。”小崽子松了一口气。
余枝很好奇,“你不喜欢岳伯伯吗?”
岳云起挺会逗孩子的呀,还带着小崽子玩风车,玩水枪,这么大人了,玩得比小孩子还疯。
小崽子摇头,又点点头,接着又摇头。
这一番动作倒是把余枝整懵了,“崽儿,你什么意思?”
小崽子一脸纠结的模样,“岳伯伯很好,他带崽儿玩。可他一笑,我总觉得他像男狐狸精,要吸崽儿的血。疼,不给他吸。”
余枝看着小崽子,简直一言难尽。
崽儿,咱先不说岳云起怎么就像男狐狸精了,你是不是把狐狸精跟吸血鬼弄混了?吸血鬼才吸人血,狐狸精吸的是人的阳气。
再说了,就算要吸,岳男狐狸精吸的也是为娘的,还轮不到你。
小孩子的世界,余枝表示她真的不懂。算啦,不管是男狐狸精,还是吸血鬼,他都没机会成为你的后爹,所以不用担心,他吸不着你的血。
“放心,有娘在,谁都吸不了崽儿的血。”余枝甚至在想,小崽子是不是缺乏安全感?不然怎么会老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小崽子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变得高兴起来,“娘厉害,藤厉害,打他。”
打谁?哪个ta?余枝已经不去想了。看到四下无人,她就把小绿放了出来,母子俩牵着手站在藤蔓上,藤蔓托着他们飞快向前飞行。
小崽子高兴地大喊:“御剑飞行!”
余枝很想捂脸,崽儿呀,咱有点见识行不?御剑飞行真不是这样的。嘘,小声点,别惊动了另一个时空的剑修小哥哥小姐姐们,会被嘲笑的。
余枝想到家里墙上挂着的那把锈剑,她倒是真想带小崽子御剑飞行,可这个世界的灵气太贵乏了,她身体里的那一丝丝真御不动剑哇!
也就小绿跟她心意相通,她那一丝丝灵气也就够跟小绿沟通的。
到了深山里,余枝催动小绿,很快就来到了她上次建的树屋。
树屋离地足有二三十米,里头空间很大,摆了一张床,一张小桌子,外加两张小凳子,还给小崽子辟出一个玩耍间。
小崽子可兴奋了,从这边跑到那边,又从那边跑到这边,看看这个,摸摸那个,还用脚使劲踩踩,嘴里不时发出“哇,哇”的叫声,看什么都稀奇。
余枝就澹定多了,往床上一躺,听着林中的鸟叫虫鸣风吹过林间的声音,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小绿却呆不住了,跟拉面条似的往外伸着,余枝只好道:“去吧,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