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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满堂怎么可能不生气,他都快气笑了,“县试要录取二十个考生,我连考生人数都凑不齐,这可怎么整?”
丢人丢大发了,他从来没这么丢人过。以前那个县令到底是怎么忍受被同僚嘲笑的?
关青翻阅过资料,“大人,之前都是全过。”
林满堂嗤笑,“那还考个屁啊。我直接让他们过得了?”
就这三人,他还费心思找先生出考卷?还不够丢人的。
他想了想,“直接面覆吧。”
所谓面覆其实就相当于面试,主考官随意出题,考生回答。
在县试中,录取名额由主考官一锤定音,他用面覆,自然没人有意见。
他决定用面覆,然后让顺安将自己写的笺呈给知府大人。
知府倒是没有反对,本来就三个考生,真五场考下来,浪费人力物力,也不值得,面覆就面覆吧。
当然他绝不承认自己是因为抠门,舍不得出钱给重德县盖考场。
去年夏天,重德县一场大火将考场给烧了。重德县太穷,拿不出钱重新盖一间,就只能空在那儿。
林满堂此时就站在考场门口。
一场大火将这土坯房烧得面目全非,连一块好墙都没有。
“大人?”庄文正在县衙门口分配瓦槽,顺安过来通知,说大人找他有事,他便将事情交给二弟,匆匆赶了过来。
林满堂侧头看着他,“我打算将这儿改建学堂。你帮我算算需要多少钱?还要你将咱们县四岁以上,十岁以下的孩子统计下。看看有多少人?”
庄文闻言知其意,“大人是想免费建学堂?”
“不免费,他们也没钱念书啊。而且孩子太小,也帮不上忙,到学堂念书,也省得大人管了,正适合大人种菜。”
庄文点头,这倒是,新陵的孩子还能帮忙割猪草,这边连猪草都没有,孩子就只能到处乱窜。
庄文得了林满堂吩咐,立刻去找年前统计的人口。
没过多久,就过来回复,“大人,一共有一百六十二个孩子,其中男童有九十八人,女童有六十四人。四十人为一间,需要盖四间砖瓦房,花费在十五吊钱左右。每人一套桌椅板凳,大概需要八吊钱,两样加起来二十三吊应该足够。”
林满堂点头,“每人一套启蒙书籍,再加上一套笔墨纸砚呢?也不必太好,刚开始学,没必要用好东西。”
庄文点头,“如果按照五百文每人的标准,一百六十二个孩子就是八十一吊钱。”
一样好像不多,可三样加起来就超过一百吊了。
他们刚刚买了八万个瓦槽和两万头小牛犊已经花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钱都得省着点花。
庄文见大人没说话,便提了个建议,“大人,女娃不能参加科举,读书也是无用,我觉得这笔钱可以省了。”
如果大人想要业绩,想让明年有更多孩子参加县试,只要让男童读书就好了,没必要让女童一块读,这笔钱不值得花。
林满堂摇头,“不必。”他叹了口气,“如果连我都这样区别对待,这个地方的女娃人数只会更低。女娃越少,将来他们需要出的彩礼就越多。彩礼多,他们压力也就越大。他们就会抛弃更多女娃,如此便恶性循环下去,日子只会苦不堪言。我不能明知道他们是错的,还助纣为虐。”
庄文愣了愣,细细一想,不禁汗流浃背。是啊,同样的年龄,为何男童比女童多了三成。除了人为因素,再无他想。
大人心思缜密,远胜他人。
庄文抹了下额头上沁出的细汁,为自己的无知而汗颜,“大人,属下见识短浅了。”
林满堂抬手,“你只是为了替我省钱,从未往深了想,这也不怪你。”
他笑道,“我刚刚是在想,要不要包中午那顿饭?”
庄文不由瞪大眼睛,啊?免费读书就够好的,还包饭?
“你别以为免费,他们就会送孩子过来。十岁也能干不少活了。”
庄文微怔,可不是嘛,十岁也算是半个劳动力了,不说旁的,帮忙浇菜还是可以的。
“一顿饭按照三文钱来算,每天就是四百八十六,一个月就是十四吊五百八十文钱。”
林满堂点头,“就这么定。有些钱能省,有些钱却是万万省不得。”
他看了眼天色,“今儿几号了?”
庄文不明所以,老老实实回道,“大人,二十五号了。”
林满堂眼前一亮,“那年前的菜是不是快长成了?”
庄文点头,“嗯,大部分都已经长成了。但是这么多蔬菜一块往外运,会不会卖不上价?”
他没做过生意也知道一个道理,物以稀为贵。
林满堂摆手,“无事。我们可以卖往三个地方。”
庄文微微有些惊诧,“大人是想组镖队?可咱们没有人手。”
山谷里种的牧草已经长出来了,一万只小羊羔和一千头小牛犊也被陆续送到山谷。那边有五百个壮劳力看着,新回来的四百多个壮劳力都在铺路。已经没有多余人手组建镖师。
林满堂摇头,“不必。我们找镖局合作。”
要知道他们重德县一年能收割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