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相当保守了。就比如生羊的价格怎么可能才六文。
他家过年置办年货,生羊价格在七文八。
可林满堂都是按低了算。看来人家也是心中有数。
陈大人暗暗赞叹这位甭看只是个举人,可却是真有大本事的。
看惯了上司“不思进取”,陈大人更爱林满堂这样拼搏向上的官员,他脸上也多了一层笑意,“那我就祝林大人一切顺利。”
林满堂也敬他一碗,“借陈大人吉言,请您回去后,在知府大人面前多多美言。”
陈大人笑,“原来你也知道咱们大人的外号?我还当你不知道呢。”
知府大人外号“貔貅”,只进不出的主儿。
林满堂笑笑,“我这也是没办法。估计我前脚将银钱发给百姓,后脚他们就能拿着银钱溜到外地置办田产。”
留在当地没走的,不是他们有多爱重德,而是他们没钱,走不了。
陈大人点头,“来前,大人还通知一件事,不允许百姓到江边淘金。要是抓到,全家都会被贬为军户。”
这力度竟比战国时的惩罚还要重。之前也就是一人处死,这次却是连累全家。
“林县令一直待在重德县,消息闭塞,你大概不知道,前阵子有人下河淘金,被冻死了。”
林满堂惊讶看着他。
陈大人叹气,“虽然知府大人给各县城下了令要严守河道口,可衙役也要吃饭睡觉,就只能白天看着。那些百姓就趁衙役走了,晚上偷偷的去。现在天又冷,河面水不多,但淤泥冻得梆梆硬,风又大,不少百姓染了风寒,就这么去了。所以大人才下了严令,禁止百姓淘金。”
虽然下了严令,但林满堂觉得百姓的淘金热不会轻易退散。但让百姓敞开了淘金也不合适。毕竟岸边太过危险。
林满堂翻来覆去地想,“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有些人自私,为了钱,可能会拿全家的命去搏那一场富贵。就这么成为军户太可惜了。
陈大人摇头,“只能这么办了。”
林满堂知道古代讲连坐,自己人微言轻,只能岔开话题,“大人还没找到金矿吗?”
陈大人摇头,“咱们云南省山多,现在又是冬天,翻山越岭找金矿哪那么容易。等开春后,大人会再派官员找,林县令不必着急。”
林满堂笑道,“怎么不着急,您也知道咱们县衙的钱已经花了一半,百姓们住的都是土坯房,一场焚风来了,好几家屋顶着火。还是盖砖瓦房安全。”
要说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好,大概就是这焚风。焚风会让作物和水果早熟,可以让寒冷的天气突然变得温暖,冬天还好些。
在夏天则会加剧炎热。一旦有焚风过境,这边的气候就会变得火热而干燥,就好像干蒸桑拿一样。许多人会出现疲倦、头痛、脾气暴躁、心悸和浮肿等现象。这也就罢了,最可气的是还会导致干旱和火灾。
听说一个夏天过去,整个重德县会遭五六回火灾。损失的可都是钱。
如果盖的是砖瓦房,好歹能好一些。就算盖不起砖瓦房,全部换成瓦顶也成啊。
陈大人听林满堂居然要给百姓盖房子,“做你们重德县的百姓也忒好了吧?居然连房子都给盖。”
林满堂摆手,“我没打算免费。只想将钱用于建设咱们重德县。如果百姓连家都没了,又怎么安心赚钱养家呢。”
他叹了口气,“我之前翻过咱们县城的人口统计,二十年前,这里有五万人,十年前,人口是两万人,可现在却只有三千多。没有人,哪来的税,我不想咱们重德县年年交的税都垫底。”
陈大人听他说这么多,有些哭笑不得,“你跟我说也没用啊。钱得从知府大人那儿批。”
林满堂点头,“我知道,但是陈大人也是知府大人的得力干将,您帮着美言几句,大家都是为了百姓能过上好日子。我要是将重德县建设好了,您脸上也有光,不是?”
陈大人笑了,“成。我会帮你说句好话的。”
林满堂见他汤没了,让顺安再给添一碗,“对了,陈大人口味轻,你给打清淡口味的。”
为了照顾孩子的口味,他们将汤分成两种,一种是重口味,里面大料比较多,一种是清淡口味,里面打了蛋花。
陈大人笑了。
另一边,关青拉着庄文的手,“这些壮劳力只吃两个肉包子不成,你赶紧回家再拿些面,咱们改蒸馒头。”
庄文看了眼发的面,已经下了大半,可这些人还往嘴里塞,只能硬着头皮,叫下人回自己家拿面粉。
关青担心不够,又让他媳妇带着婆子也扛两袋面粉出来。
没有肉,为了表示喜庆,馒头上面点了红点。里面包了红豆、红枣或红糖。
百姓依旧吃得很欢。
到最后,县衙硬是多弄了一千斤面粉,百姓们才吃饱。
等戏演完了,百姓扶着肚子,搬着板凳,陆陆续续回了家。
庄文将账本拿给林满堂,“大人,是属下失职,面粉差点不够。”
林满堂挑了挑眉,倒是对这种情况早就预料到了,“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我说敞开肚皮吃,让他们过个好年。你之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