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去秦府做客的时候,李秀琴也没闲着。
从老家辛辛苦苦拉过来的腌肉和香肠要兜售出去。可家里实在没可用的人。
顺安要随她男人去国子监,郑氏要看孩子,而她自己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没办法她只能将孩子交给新来的两位嬷嬷,让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照顾孩子。让郑氏去京城酒楼试着兜售卖。
郑氏一个寡妇出去谈生意,自是困难重重。跑了一天都没收获。
倒是林满堂和刘青文从国子监回来,告诉媳妇一件事。
原来他们在回来的路上,经过户部侍郎家门口,发现那家人被京兆府衙役从府邸赶出来。
户部可是国家的钱袋子,绝对的实权部门,户部侍郎更是正三品大官,比秦祭酒还高了一级。
这么大的官说抄就给抄了,林满堂两人自然好奇,就向秦永善打听。
秦永善少年心性,见他们有心请教自己,自是知无不言。
原来今日早朝,户部侍郎被人举报贪污,皇上深信对方,偏偏那人将行贿之人及贪污款项说得头头是道。
户部侍郎为证清白,自请抄家。
原以为自己两袖清风,没想到他老娘为了给老儿子填补赌本收了人家一万两的银票。只这银票尚没拿去还赌资,就被人举报,被抓个正着。
户部侍郎哪能不知道自己被坑了,脸面尽失,一头碰死在大殿之上。
万幸皇上开恩,并没有开罪他的家人,只收回当初赐给他们家的宅子,并且还允许女方将嫁妆带走。
说起来,这户部侍郎还是农家子出身,二十岁就中了探花,被当朝一品大员榜下捉婿,娶了对方的嫡长女,一时风头无俩。一路顺风顺水,从正七品翰林院编修一路升到正三品,他只花费了十五年时间。
万万没想到竟被自己老娘坑了。
林满堂原只是讲个故事给媳妇解闷,没想到媳妇听后,竟是两眼放光,“既然他们家被抄了。那他们家肯定有不少下人用不着,对吧?”
林满堂一怔,随即明白她意思,只有些糊涂,“你不是刚买了四个下人吗?还买?”
“那四个当中,有两个负责看孩子,两个负责做针线。负责在外兜售猪肉和布匹的下人却没有。”李秀琴想要可以去外面兜售的人才,她便把郑氏今天出去跑生意却一无所获的事说了。
“就因为她是女子,那些掌柜就不愿意招待她。”
林满堂想起她媳妇以前出去卖西瓜也吃过闭门羹,想来这古代对男女大防太慎重,便道,“那就买个得力的管事。”
林满堂想了想,问媳妇要了两百两银子,“我出去打听,看看能不能买到。”
李秀琴开了柜子给他拿银票,目送他离去。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林满堂就回来了。
“我去的比较晚,只剩下庄子上的管事。我买了一个回来。不过这人曾经也是个管家。”
李秀琴看的宅斗剧比较多,闻言就问,“那他以前犯了什么事?”
“听说是看不惯老太太宠溺幼子,说了几句,被老太太撵到庄子上。”
李秀琴恍然,那这人倒是个实诚性子,“那成,你带来我瞧瞧。”
林满堂便让顺安将人带进来。
只是人进来后,李秀琴就有些傻眼了,看着男人,“你刚说买了一个?”
这面前跪了一对老夫妻、两对二十多岁的年轻夫妻、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共八个人啊?
林满堂笑笑,“这是一大家子。”
李秀琴了然,也是,既然曾经当过管家,肯定风光过,那成家立业自然不成问题。
李秀琴问那年长的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奶奶,老奴葛有福。”
李秀琴点点头,“我这边有十来车的腌肉和香肠,你可知道到哪卖?”
路上,葛有福跟顺安打听过,只知道新主家是新陵来的举人。到京城读书,没什么人脉和根基。
闻言,自是明白奶奶的意思,这是要他靠自己的能力将腌肉卖出去。
葛有福显然是做过生意的,当下便要品尝东西。
也是,连东西都没给人见过,尝过,就让人家卖东西。这也不合适。
李秀琴便让范寡妇去蒸一盘香肠和炒一盘腊肉。当然没切过的,也拿过来。
范寡妇去准备的空档,李秀琴又问其他人的情况。
葛有福的婆娘葛婆子从前当过院子里的嬷嬷,两个儿子帮忙跑腿,两个儿媳就在庄子上做些针线活,至于两个女儿会些针线活,伺候人也会。
李秀琴便将两个小姑娘拨到女儿院里,让她们做些扫洒的活计。
这初来乍到,不可能因为她们爷爷是外院管事,就让她们顶了大丫头的名额,一切还是按照规矩来。
至于两个儿媳就先留在她院里伺候。
李秀琴看着葛婆子,想了想,“你在我院里当个管事嬷嬷吧。”
她看向郑氏,“你负责当咱们内院的管事。”
郑氏闻言一怔,原以为她今天一斤猪肉没卖出去,奶奶会责备她办事不力,没想到奶奶并没有生气,反而打算重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