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盯着他看, 好似都在石化,顺安喘息两瞬,又重复一遍, “老爷,您中了,中了第九名。”
院内一片欢腾, 无论是主人还是下人全都喜气洋洋。
“真的吗?太好了。这名次还挺高。”
李秀琴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郑氏凑趣道, “恭喜老爷中了秀才。恭喜奶奶成了秀才娘子。”
李秀琴乐得不成, 冲大伙挥手, “今儿咱们要好好庆贺一番,你们几个去整治几桌好菜, 咱们好好乐一乐。”
林满堂更是大手一挥, “这个月, 你们多领一个月月钱。”
郑氏和范寡妇闻言乐不可支,高高兴兴出去了。
林福全激动落泪,“哎呀, 这下可好了,我们老林家竟出了个秀才。二弟, 你真是好样的。”
林广源一个糙汉也忍不住欢喜起来, “满堂, 你为咱们老林家争光了。以后没人敢欺负咱们小庄村了。”
林满堂被他们捧得飘飘然。
林晓看着她爹像吃了琼枝甘露一样美,忍不住翘起唇角。她是真没想到, 她爹居然能考到第九名。
录取名额二十八, 她爹竟能排到中上, 看来这一年多,他学习是真花了心思的。
等大伙乐够了,李秀琴才想起来问顺安, “松塔呢?他中了吗?”
顺安摇头。
“许三郎中了吗?”
顺安摇头,“没中。”
林满堂压下心头的喜悦,“他们人呢?”
顺安挠头,“我光顾着高兴了,没留意。”
几人说着话,那三人先后进了院。
许成祖到底是成年人,哪怕儿子没中,他也很快收敛了情绪,向林满堂道贺。
另外两个,年纪还小,没中难免有些沮丧,两人都耷拉着脑袋,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林满堂揉揉松塔的脑袋,“你别灰心,你姑父我都三十多了。你才十来岁,你比我小了二十岁,只要好好学习,一定能中院试的。”
李秀琴也笑,“是啊,你还小,之前又没先生教,以后就留在府城书院好好念书吧。”
李松塔抿抿嘴,“可是这边的束脩太贵了。”
无论是本校学子还是借读生都得要交束脩。这府城的束脩可不便宜,一个月就要两吊钱呢,这还不包括逢年过节给先生送礼。
“傻孩子,你还担心这个。”李秀琴揉了揉他的脸,“你二叔昨儿写信过来,打算全家搬到府城卖米花糖。家里供得起你读书,你就踏踏实实在书院好好念书吧。”
李松塔眼前一亮,“真的?二叔什么时候来?”
“得要把麦种播完。还要收拾家当。应该快来了。”
李松塔郁气一扫而空。比起在家闷头苦读,自然是在书院读书学得快。
许成祖听他们为了给孩子读书,竟愿意送到府城,也动了心思,问林满堂府城书院束脩多少钱?
林满堂一五一十说了。
许成祖倒吸一口凉气,竟然这么贵。
哪怕他们家养了那么多头猪,也出不起这么贵的束脩啊。更何况今年的猪可能还卖不上价。
许成祖打消这个念头,可是他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便向林满堂讨了些读书用的笔记。
林满堂自己还要用,自然不能送给他们,答应让他们抄录一份,带回家仔细看。
许成祖谢了又谢,就在这时,门房进来禀告说书肆掌柜找他。
林满堂示意对方将人请到书房,他冲大伙告罪一声,理了理衣襟,直接去了书房。
许成祖和许三郎已经打起精神,重新恢复神采,向李秀琴再三恭喜。
李秀琴看了眼许三郎,这孩子哭得眼皮都肿了,“他还年轻,前途不可限量,您一定要将心态放平。别给孩子那么大压力。”
许成祖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林满堂就回来了。
许成祖向他们辞行,打算明儿就带儿子回去,“家里养了那么多头猪,还有稻谷要收。我们得赶紧回去。”
林满堂摇头,“过两天,书肆会卖中选考生的答卷,你们可以等它下来,再回去。”
这些考生答卷不是主考官或是批改试卷的考官们泄露。多半都是考生们自己泄露的。每当院试成绩公布后,许多书肆就会花大价钱请中选者重新默写一遍。别看只是一份考卷,售价至少要八百文。
刚刚书肆掌柜就是来跟他谈生意的,他中了第九名,两份答卷出价五吊钱。听说第一名的价钱更高呢。
林晓乐了,“爹,那您卖了吗?”
林满堂义正词严摆手,“爹是差钱的人嘛。我才不卖。”
他的答卷是根据袁学士的喜好而写的,有故意讨好主考官的嫌疑。还是爱惜羽毛为好。
林晓摇头失笑。
林福全不明白小侄女在笑什么,问林满堂,“二弟,那你乡试有把握吗?”
林满堂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大哥,您对我还真有信心啊?”
他就算中了第九名又如何,乡试可比院试难多了。
“大哥,咱们省一共九十五个县,每个县有二十八个新秀才,举人数目却只有六十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