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点的孩子就瞪着弟弟,“当然会回来。你胡说什么。”
李秀琴揽着小孩子们瘦弱的身板,“养了猪,你们年底就有压岁钱,也有新衣服穿,还有戏看。还可以吃肉。你别哭啦。再哭,这些东西就全没啦?”
孩子们眼里含着泪,可怜巴巴看着她。
李秀琴心都跟着软了,放柔声音,“你们别怕啊,就几天时间。你们留在家,乖乖的,不要玩水,不要去山上,就老老实实待在村里。到点就回家吃饭,天黑就赶紧回家。不要让你们阿奶跟着操心,知道不?”
“知道了。”
孩子们擦干眼泪,没一会儿又叽叽喳喳炫耀起来,“我娘给了我五文钱,让我自己留着花。”
“你才五文呀?我有十文呢。还是我娘大方。”
“才不是,我娘还给我买牛皮糖了,她说一天吃一块,吃完,她就回来了。”
“啊?你有牛皮糖啊?我没有。我娘给我炒的花生。我跟你换吧?”
“我不要。我家里也有花生。我喜欢吃牛皮糖。”
孩子们又嘻嘻哈哈玩起来。李秀琴忍俊不禁,到底是孩子,很快就将不快丢到脑后。
林晓给二丫塞了一颗糖,“你别哭了。你大姐是跟去买小猪仔的,她又不是去享福的。你和阿奶好好待在家吧。阿奶年纪这么大,得要有人留在家照顾她啊。”
大伯家去了四个人:大伯,大伯母,大利,大丫,家里只剩大吉,二丫和林老太。
二丫搅着手指,抿了抿嘴,“我知道。但是我也想去。”
她就是觉得自己好像被他们剩下了。
林晓不明白二丫的心思,看到几个大点的孩子往沙地方向走,叫住他们,“你们这么快就去打扫啊?”
“对啊,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早点打扫完,我们就能好好玩了。”
林晓点点头,目送他们远去。
林晓扭头发现二丫还是闷闷不乐,笑着上前拉二丫的手,“走,我家有好吃的,我带你回去吃。”
二丫被林晓拽进林家院子。
身后传来啪嗒声,李秀琴回头看,原来是文先生赶着牛车要出村。车上文娘子满脸焦色正抱着宝柱,时不时拍打包被。
李秀琴上前仔细察看孩子的气色,宝柱睁着那双眯缝眼,皮肤红红的,小嗓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秀琴蹙眉,“孩子又病了?”
文先生满脸疲惫,显见昨晚没睡好,揉了揉脸,“是啊,昨晚哭了半宿,早上起来额头发热,也吃不进奶。上回吃的药,这次不管用了。我们送去县城看看。”
李秀琴点头,示意孩子们给他们让路。
牛车错身过去的时候,李秀琴突然想起来,在后头问,“你们家不是说养猪吗?有人去了吗?”
文先生甩了一鞭子,头也不回,声音飘过来,“去了,萱儿和小山去了。”
小山是文先生新买的下人,穷苦出身,拥有农民孩子吃苦耐劳的优点。
李秀琴叹了口气。
婆子们拄着拐杖回了家,孩子们留在村口玩闹,李秀琴回家吃早饭。
她最近嗜睡,早饭推迟了半个时辰。在外面站这么长时间早就饿了。
吃完早饭,林晓要去果园那边摘野花。
一个冬天憋在屋里看书写书,林晓早就闷坏了,老早就想给房间里添点花花草草,增点色彩。
李秀琴闻言,诧异看着她,“秦祭酒不是刚给送书给你,你这么快就看完了?”
“没有。”林晓犯了愁,嘟哝着嘴,“娘,我想有个船匠供我使唤。这书没有图,不够直观,我想照着书上描述画一个。”
李秀琴怔愣了下,闺女是试验的好苗子。书上写的东西,她不会全部相信,必须有实物摆在她面前,验证无误后,她才会相信。
李秀琴仔细想了想,“船匠怎么会卖身呢。”
船匠属于匠籍,比贱籍高一层。船匠靠手艺吃饭,只要不是天灾**,就不会饿死,一般来说,不会卖身。
林晓抿了抿嘴,“不卖身,找个船匠帮我定做也行。咱这附近哪儿有船匠啊?”
李秀琴还真不知道,但是上次去大河那边看果园,她瞧见大河里的船,想来新陵应该有船匠。她琢磨着,等范寡妇回来,她就去向人打听哪儿有船匠。
她还没将自己的想法与女儿说,只听女儿叹气道,“哎,就算找到船匠恐怕也不成。郝木匠都那么忙,船匠肯定比他还忙,啥时候才能轮到我呀。”
去年木材价格跌了一成,郝木匠接单子接到手软。林晓找他做活都要另外加钱才成。造船工期可比木匠长多了。
李秀琴不忍女儿失望,“要不然我买个下人,求船匠教他?只要咱们肯出钱,他没有不乐意的。”
林晓摇头,“等他学会,我这些书都能背出来了。”
她将自己知道的事说了。之前大吉也想学木匠,大伯帮着打听过,学木匠要免费给人家干三年活,不包吃,不包穿,每到逢年过节还得给师傅送礼。等考察完人品,师傅才会教。但是教也不是一下就教完,而是慢慢地教,至少也得再学五年。在这期间,每月只能拿一两百文工钱。
李秀琴见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