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如玺的天空,悬着一颗火球似的太阳,没有一丝风,周围只有绿油油的树木,给人们撑起一片绿荫。
张瑞和背着手溜达在河沟边上,悠闲自在地欣赏着周围的美景。
他一路溜溜达达到了村口,周木生早已等候多时,张瑞和上了牛车,牛车行驶没几步,就见不远处过来几个孩子,每人胳膊上都跨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满满的猪草。
孩子们蹦蹦跳跳唱起了歌儿,“八月无霜塞草青,将军骑马步空城。汉家天子西巡狩,犹向江东更索兵……”
稚嫩的嗓音中带着欢快,让人听了心情畅快,张瑞和瞬间想起小时候他也和哥哥在湖里打猪草,他们也唱过这首儿歌。他忍不住翘起嘴角,伸手撩了下车帘,想看看这些孩子欢快的背影。
却没想入眼倒看到一个头发和胡子发白的老人家,他目光深邃,穿着一件道士服,手执拐杖,正颤颤巍巍向前走。
张瑞和眯了眯眼,总觉得这人有几分熟悉。
牛车响动,张瑞和掐着手指半天,才终于想起来,“快停下!”
周木生唬了一跳,紧急勒紧缰绳,还没等马车停下,就见张瑞和已经等不及,撩开车帘跳了下去,而后就以快如闪电的速度冲那位老人家扑了过去。
一瞬间周围好像静止似的。
嬉笑的孩子们,在地里劳作的大人们,赶车的周木生,以及穿着新衣准备到林满堂家吃酒的路人,全都傻愣愣看着两人扭打在一块儿。
刚刚还步履蹒跚,拄着拐杖老人家此时就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被张瑞和扑倒后,连破衣也不要了,扔掉碍手的拐杖,脚下就像有风火轮似的,一溜烟跑个没影儿。
张瑞和此时也顾不上小庄村那些打量的目光,寸步不离紧跟其后。
两人所过之处尘土飞扬,众人吃了一嘴灰。
周木生慌慌张张将牛车交给旁边的村民,示意对方帮忙照看一下,急急忙忙跟在两人身后。
“哎呀,这是咋啦?”
“谁知道啊?”
“刚刚那老人家跑得可真快啊。”
……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木生扶着累瘫了的张瑞和回来,“张叔,刚刚那人是谁啊?”
张瑞和没回答他,反而抓着他的手紧急地问,“你认识他吗?”
周木生摇头,“从来没见过。”
张瑞和失望地叹了口气,这才回答周木生的问题,“他是我的仇人。”
周木生惊讶万分,居然是仇人,怪不得张叔一直追着那人不放呢,他想了想,“待会儿,我跟村里人说,让他们帮忙注意一下此人。要是对方再来咱们村,我让他们通知我们。”
张瑞和点头,“行”,他想了想,连连催促周木生,“行了,我一人回去就行了。你去通知他们吧?”
周木生有些犹豫,“您一个人能行吗?”
“没事儿。我赶慢点不就行了。”张瑞和有些急躁,“快去。别耽误了。”
见他生了气,周木生也不敢耽误,赶紧走了。
张瑞和回头看了眼村子,恨得直跺脚,可恶!竟叫他跑了。
话说,林福全一大早就到二弟家帮忙。也不知厨子算错还是咋地,二弟家鸡少了,林福全就说他家有,于是就回家抓鸡。
他刚打开门,准备从杂物房拿个网子抓鸡,就见从后墙跳进来一个老人家。仔细一瞧,原来竟是那个老叫花子。突然换了一身新衣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险些没认出来。
林福全正要跟他打招呼,却见对方示意他关上门。
林满堂一怔,本能关上门,老叫花子朝他嘘了一声,慌慌张张躲进门后。看这样子,有人在找他啊。
老叫花子跪在林满堂面前,无声哀求他。
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家跪在自己面前,林福全到底不忍心将对方交出去。
林福全拿了个网子,到门口抓鸡。
张瑞和从旁边的巷子走出来,看到他,顺嘴问道,“你看到有个老人家跑过来吗?”
林福全一愣,摇了摇头,“没有啊。”
张瑞和四下看了看,问了几个孩子,他们也没看到老人家的踪影。
周木生跑过来,“张叔,找到了吗?”
张瑞和摇头。
“咱们村小,藏不住人,估计跑出村子里了。”
张瑞和只能遗憾而回。
等人走了,林福全拎着抓好的鸡进了院子,问老叫花子,“你告诉我,为啥张叔要追你?”
他刚刚也是被他哀声恳求才答应让他进来。可他没想到追老叫花子的人是张瑞和,这两人八杆子打不着,到底有何仇怨居然闹到如此地步。
老叫花子整个身体倚在门后,答非所问,神色迷离,“这就是命啊。”
两百年前,佛教进入中原,很快就取缔道教的位置,成为第一国教。从此道教一日日凋落。
他的师祖们对此愤愤不平。他从小就发誓一定要将无量观发扬光大。他也一直努力学习术数,想用自己神乎其技的卜卦技能重新成为第一国教。
他四十岁那年,先皇信任他,封他为太史令,他的无量观香火鼎盛,与护国寺齐名。但这离他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