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周兴旺再不正干,也是个顶门立户的男人。他要是出了事,她一个女人家可怎么活呦。”
……
凉风一点一点席卷落叶,眨眼一个半月过去。
林满堂在屋里读书,女儿坐在他对面。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
林满堂耳朵动了动想出去看看情况,林晓抬头瞅了他一眼,冷血又无情,“有什么好看的。专业念书!”
林满堂心痒难耐,面对女儿这张不为所动的脸,也只能认命地拿起书。
他刚读了半页,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叫,林满堂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还没走,就见女儿瞪着自己,他尴尬地动了动嘴,只得重新坐回去。
这刚坐下没多久,李秀琴从外面冲进来,“周兴旺回来了。”
林晓一呆,“案子审完了?”
她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人影从她身旁跑过。
林满堂边跑边走,“我去看看热闹,一会儿就回来。”
李秀琴抽了抽嘴角,“哎,靠他考科举,我看咱们没戏了。”
真的,就冲这定力,他能考上,那才有鬼了。
林晓也是头疼,真的,她爹这性子真得不适合读书,他闲不住,那屁股底下就像长了针似的,坐下来没一会儿就做小动作。真是头疼。
不过人都走了,说这些也没用了,林晓也跟着她娘一块出去,“为啥回来了?”
“案子已经审完了。”
“那咋判的?”
“谁知道呢。”
林晓和李秀琴出来时,就看见村口围满了人,周兴旺被村民们团团围住,大伙也没嫌弃他身上脏,一个个都围着他问案子咋样了?
刘翠花刚刚已经听大吉说了,“张夏确实是冤枉的。他没跟刘小杏一块走,那个黑店店家找到了,可以给他作证。”
“县令判周兴旺赔张夏一大笔损失费,他们家的五亩地要保不住了。我看他们家拿什么过活。当初可着劲儿地上门要,现在人家是冤枉的,吃进嘴里的可不就得全吐出来。要不然人家能饶了他?”
当初张夏的几亩良田都被张家庄族长赔给了周兴旺,再加上这些年又赔了那么多粮食,价值远不止五亩地。
但是周兴旺只剩下这五亩地,再多,他也拿不出来。就只能这么着了。
“那刘小杏哪去了?”林晓觉得这事还没完,张夏是冤枉的,那刘小杏呢?
刘翠花刚要回答,就见河渠那边涌过来不少人,每人手里都拿着棍子。
村长见此,纷纷示意其他人回家拿工具。
林满堂也急急忙忙回了家,李秀琴拉着女儿往家跑,不让男人出去,“这是干架呢,要是伤着可怎么好。咱们不去。”
林满堂也觉得打架斗殴不好,便真没去,一家三口趴在门缝看热闹。
刘家村这次带这么多人找上门来是找个说法。
因为周兴旺跟县令承认,他赌输了钱,把刘小杏卖给行脚商了。
这就欺负人了,你把人给卖了,本来做得就够缺德的,你还冤枉她偷人,还上岳父家讨要赔偿。你还要不要脸?
于是刘福林带着三个儿子和三个儿媳闹上门来。
这次他们还使出大杀器,刘福林的大儿媳怀孕了,她挺着个四个月的肚子站在中间,指着小庄村村民们大骂,“我们刘家已经被你们欺负死了。我反正活着也没意思了,有种你们就上来打吧。照着我的肚子打。不把我打死,你们就是孬种。来啊?打啊?不敢了,是吗?我就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怂货,要是把我打死,你们通通吃牢饭。”
她是真心不想活了。这日子真的太难过了。
他们家一共生了七个男孩,她肚子里又怀了一个,听大夫诊断,又是个男娃。
这么多孩子,家里只有几亩薄田,还每年都要给周兴旺一千斤粮食,她活不下去了,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小庄村村民们不敢跟孕妇动手,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刘福林的三个儿子将周兴旺抓过去暴打。
“你不是个东西!你说,你把我妹妹卖哪去了?”
此话一出,小庄村的村民们都不可置信看着周兴旺。
啥玩意儿?刘小杏被周兴旺卖了?那他干啥说刘小杏跟张货郎私奔了?还上张家讹钱?
这他娘是人干的事吗?
村民们恨不得亲自上前打死周兴旺。
当初刘小杏跟张货郎私奔时,村长带着村民们闹上门,大伙也都去的。他们也做了帮凶。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明明他把人卖了,却让他们当帮手。
周兴旺就像块抹布似的,被他们扔到地上,一下接一下往他身上招呼,他不停求饶,“我也不知道,那个商贩是打南边来的,我也只见过几面。”
陈艳娘跪下给他们磕头,“求求你们别打了,再打他就要没命了。”
三人不为所动,现在知道后悔了,知道求他们了,早干嘛去了。
刘福林的婆娘薅陈艳娘的头发,“你现在知道给我们磕头了。当初让我们家赔粮食,你不是挺会说的吗?”
“你和周兴旺都不是好东西,太欺负人了!”
刘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