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出炉后, 林晓给每人都分了一个,这应该是萧定安吃过最松软的糕点,恨不得吞进肚里。
他吃完一个, 林晓又给他递了一下,萧定安接过,却没急着吃, 而是问,“这蛋糕如此美味,你们想过卖吗?”
林晓摇头,“这个好吃不好做。”
萧定安呆了呆, 恕他说句实话,他真没觉得这蛋糕有什么难做的, 不就是搅拌一下, 放进这坟包里, 拿出来就能吃吗?
林晓见他不懂,就带他到东厢,“蛋清要不停搅拌, 直到打发成白色泡泡。做一次就要两刻钟,一天也做不了二十锅, 哪家糕点铺一天只卖这么点呀。”
萧定安现在已经顾不上蛋糕了, 他居然看到有人将水磨装置完整搬到自家屋里。
“这是你做的?”
林晓点头, “是啊,怎么了?”
萧定安急切问道,“你能教我怎么用吗?”
林晓点头, 示意他把石槽添满水,她到灶房拿了十二个鸡蛋,然后把蛋清和蛋黄分离。
萧定安有些奇怪, “为什么不一起搅拌呢?”
林晓笑道,“蛋清可以打发,蛋黄不行。”
萧定安哪听得懂打发是啥意思啊,还想再问,却见林晓抬手,“打发是啥意思,你看了就知道了,我也解释不清楚。”
萧定安只能闭嘴,看着她动作。
林晓将蛋清放进木圆盘里,将石槽的挡水板抽掉,水流顺着出水口流下,打蛋装置开始运转。
他看着林晓往那圆盘里加糖,慢慢地,蛋清一点一点变成白色的泡沫,一开始只是细小泡沫,越来越大,随后变成一团云朵。
水没了,林晓取下圆盘,指着这云朵,“这就叫打发。”
真的,要不是亲眼所见,萧定安一定以为她在变戏法,蛋清居然变成了云朵,他点头,“明白了。”
林晓将蛋清交给她娘,李秀琴无语,“不是刚做了一锅吗?怎么又做?”
林晓无奈摊手,“他非让我演示给他看。”
萧定安有些郝然,忙施了一礼,“是在下太好奇了,请婶子勿怪。”
李秀琴被他一声婶子叫得心塞,她有那么老吗?不过她也不好苛责人家,毕竟按照他的年纪,叫她一声婶子才正常,她叹了口气,“成,我再给你们做一锅”。
萧定安给李秀琴施了一礼,“婶子,我有一姑母年纪大了,牙口不好,许多东西都不能吃。小侄有一请求,不知婶子这蛋糕方子能不能卖予小侄?”
李秀琴挑了挑眉,啊?买方子?
萧定安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双手递过去,“请婶子成全。”
李秀琴把银票推回去,“钱就不用了,你救了我女儿一命,这方子送给你就当谢礼了。”
“那如何使得。只是几盏灯笼而已。”萧定安忙道,“你们能收留我们几晚,已是给你们添了麻烦。如何能不要呢?”
李秀琴还要再说,就见林满堂从外面进来。
李秀琴便三言两语把话说了一遍。
林满堂也不肯收,“只是一道吃食方子,不值什么钱,你一片孝心着实难得。就送给你了。”
萧定安见他们不肯要,也不好勉强,只好施了一礼表示感谢。
出了院子,萧定安看到村口有许多村民正在纳凉。
他看他们的时候,那些村民也在看他。村民们交头接耳似乎讨论着什么,那声音顺着风吹到他耳里。
“这小郎君长得可真精神,他是林家亲戚吗?我怎么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比上次来的那个阿寿还要好看。哎哟,这该不会是满堂给晓晓找的未来夫婿吧?”
萧定安瞠目结舌,这些人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他转身进了院子,想着自己要不要跟林叔解释一下,可是这让他怎么开口?
他想了想,还是等瑞和回来再说。
瑞和一早就出去了,直到快吃饭时,才回来。
进了院子,他就直奔房间,萧定安见他脑门全是汗,“你这是?”
瑞和抿了抿唇,声音里带着几分哀切,“我看到我大哥了。他老了许多。”
明明不到五十的人那脊背比谁都弯。这是吃了多少苦啊。
萧定安怔了下,有些诧异,“你没跟他相认?”
瑞和垂着头,无奈苦笑,“我远远看了一眼,我不想惊动他们。”
男子进宫当太监,除了在宫里掌管权势的那类大太监归乡,族人才会夹道欢迎。
普通太监出了宫,回乡后,族人只会嫌他们给祖宗蒙羞,嫌他们丢人,都会赶他们离开。
所以普通太监年老后出宫,都是住在京郊养老,不会回家。
可瑞和二十多年没回家,太想念家乡的一草一木,哪怕其他人劝他,他还是执意回来。
萧定安恨铁不成钢,“你远远看着有什么用。直接找上门啊。既然是亲人,就该互相包容,怎么能嫌弃呢。”
瑞和垂着头,沉默不语。
萧定安知道他自尊心强,最亲的人指责你,那滋味才是最难受的。他给他出了个主意,“你要是受不了别人指责,我可以给你买几个下人,让你衣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