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给任何人开小灶!
想了想,宁非点头。
“那这样,你回去问问还有人要去么?一会儿都在城门口集合。”
“好嘞!”
环娘笑眯了眼,忙不迭地去找人了。
看到三位郎中不赞同的眼神,宁锯子抓了抓头,干笑一声。
“学医总要实习的嘛,实践出真知。”
最后的结果还是全员到齐,一个掉队的都没有,浩浩荡荡回了定安城。
平叔听说宁非带着新的治疗器具,便也没有急着回大都护府复命,而是和众人一起先去城外的庄子看了李明举的二儿子。
说来也是巧了,马车刚跑到庄子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尖叫声。
李明举脸色大变,忙不迭地跳车进门查看,结果正撞上儿子倒在榻上,两眼翻白,浑身抽筋,眼见着就要不好。
他连忙上前,翻出银针在几个大穴轮番扎了好几下,李家二郎这才缓过一口气。
“爹,你来了……”
李二郎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儿……儿怕是……”
“你先别说话。”
李明举皱眉,手按着儿子脉动凝神片刻。
“脉沉细尺,气促息微,怕是大瘕泄之症。”
哦,大瘕泄,果然是痢疾啊。
宁锯子松了一口气。
是痢疾就好。
李二郎是在下乡看病的时候被传染的,多半是细菌性痢疾,传染途径是粪便和污染的水源,只要搞好水、粪和饮食管理,避免食物被苍蝇污染,传染源还是很容易被控制的。
刚好大蒜对痢疾有效,大蒜注射液的初登场也算是老天成全,彻底对症了。
李二郎这痢疾发的急重,两日不到已然起不了身,说李明举不着急是假的。
只是痢有数种,误治则生死立判。自家儿子平日便不算结实,这病又来得凶猛,完全没有试错的机会,李明举竟然有些畏手了。
他向另外两位同行求助。三人中,李明举长于针灸,方胜擅慢病。最年轻的郎中名叫顾冶,对于急症反倒在另外两人之上,是以一看李二郎的症状,李明举第一个就看向他。
顾郎中用药大胆,开方如军将某局,擅长以毒攻毒。然而痢疾分类甚多,顾冶的打法过于激进,李明举担心儿子的身体扛不住,始终下不了决心。
三人讨论了一会儿,并未打成共识。宁非在一旁看着着急,忍不住开口道。
“不然就用我们墨宗的法子,不管你是湿热泄还是疫毒泄,我这个办法简单粗暴,细菌和阿米巴都能治。”
他这样说,立刻引得三人聚焦过来。李明举最是心机,上前一步到宁非近前。
“宁先生此话可是当真?”
“当真,当真,宁矩子从来不吹牛。”
宁非朝熊银环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开始准备静脉输液,自己则是朝李明举点了点头。
“我这法子治疗比较单一,就是针对大瘕泄的症状治疗,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先把病情稳定之后再说。”
他顿了顿,面露诚恳之色,无比郑重地说道。
“倒也不是比各位的法子更高明,只是救人要紧,等令郎有好转之后,几位再行探讨更为适合的方剂,如何?”
如何?当然是心里没底啊!
不过宁非有一点说到了李郎中的心坎里,他儿子身体孱弱,暂时也禁不起折腾,还是要先稳住病情才是正道。
但……这个小子……能成吗?
似乎是看出了亲爹的犹豫,躺在榻上的李二郎艰难地喘息了几口,努力说道。
“爹,我愿意一试。”
他见众人都看向自己,胸口起伏了几下,皮有些费力地继续道。
“儿听闻墨宗开了医学坊,久仰大名,一直未能得见。”
“我如今病重,便试一下又何妨,成与不成,也算了了我的一个心愿。”
他这样说,其实已然是对自己的病情不抱希望。
李二郎也是自小学医,对大瘕泄之症心中有数,又亲眼见到了牛虻村中疫病爆发的惨况,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次瘕泄非同以往,乃是暴虐的恶痢。
短短三日,牛虻村已经又不少百姓被夺去性命,而他试了所有的方剂都没能找到能够迅速克制邪毒的方法,自己也难逃一劫。
如此,不如让墨宗放手一试。若真像宁先生所说,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他说得略悲壮,听得那三位郎中都面露悲凉。
唯有宁锯子嘿嘿一笑,也不辩白,用眼神示意熊银环可以开工了。
见是个年轻的小娘子过来,李二郎面上一红,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他是李明举的幼子,上面一个大哥三个姐姐,今年刚刚二十出头的年纪。
因为醉心医术,性子腼腆的李二郎到现在都还没定亲,这样近距离地面对一个适龄小娘子,李二郎还是打娘胎出来的头一回。
“男……男女……”
他结结巴巴,一句话还没等说完,就被环娘一把抓住了手腕。
若不是身体实在虚得起不来床,这一下便能激得李二郎一蹦三尺高。李二郎本能地想要缩手,可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