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牛婶子在做饭这件事上极其有天分。虽然酱油是在宁非的指导下酿造出来的,但宁锯子本人并不会做饭,后续的使用和菜品开发,全部都是牛婶子一手完成。
闭关可不是白闭的,酱油诞生后三天,牛婶子宛若新生,直接甩给食间一张新菜单。
这张菜单上的很多菜肴,后来都成了宁非招待封家兄弟的主力,成为封小弟的心头好。
听说定安城里的少爷都吃得赞不绝口,牛婶子的心里越发有了底气。她直觉找到了新的发展方向,结合自己以前造酱用酱的心得,别出心裁地发明了一些风格独特的菜肴。
其中便有这酱瓣豆腐。
豆腐是墨宗坞堡最常见的食材,豆腐味道寡淡素净,看似是百搭,可真想做好了也很花功夫。
墨宗弟子日常劳作,一早就习惯了味道浓重的口味,现在换成了没什么味道的豆腐,开始的时候还吃着新鲜,等吃过一段时间之后,很多人便开始觉得没甚滋味了。
酱瓣豆腐是牛婶子最早发明的食谱,采用她最顺手的酱炒法,一经推出就很受欢迎。但不知道为什么,牛婶子总觉得缺了点东西,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明显提升。
直到有一日,种植组把新收获的辣椒送到食间,闲来无事的宁锯子便建议牛婶子做些辣椒油。
滚烫的油汁浇上红色粉末的瞬间,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牛婶子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斗志和野望。
定安城,老娘包了。
“好吃!好吃啊!”
年轻的军屯一口豆腐一口馍,脑门上沁满了被辣出来的汗珠,脸上的表情却无比欢快。
“老爷子你们天天都吃这个吗?你们吃的也太好了!”
听他这样说,旁边的几个军屯也纷纷应和。
“虽然都不是啥贵的吃食,但味道就是不一样啊!”
“这辣辣的……是什么啊!咋越吃越想吃,越吃越有瘾呢?”
“可不,我都停不下来,又添了一个馍了!”
虽然一早就猜到了结果,但亲耳听到对方夸宗门,柳老头的心里还是喜滋滋地。
“那叫辣椒,是咱们种植组栽种出来的好东西。吃了是不觉得浑身出汗?那就对了,这玩意能御寒能除湿,可有用了!”
听说是种出来的,几个军屯都觉得神奇。
墨宗才到关外几年,比不了他们世代军屯的时间,咋人家就能种出来这新鲜玩意。
难怪大公子要拔人来墨宗听学,墨宗的确有两把刷子。
“这才哪到哪儿啊。”
柳老头继续高调的谦虚。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等你们真去学堂上课,还有你们惊讶的呢。”
老军屯觉得这墨宗兄弟有点吹牛。
他和那几个毛头小子不一样,他是见过世面的。墨宗在九凌湖建的水龙车他都见过,还能有什么更让人惊讶?
可等真进了学堂,老军屯才发现自己还是看轻了墨宗这群老小子。
原来之前的桌椅食间,那都是在打个垫脚的,真正的大招还在后面。
吃完午饭,墨宗农科的教学就正式开始了。
30名军屯走进教室,发现原本空荡荡的桌面上已经放了些物件。
“这是什么?”
老军屯在桌前坐下,视线落那巴掌大的方块和炭条笔上。
这方块是用线装订好的,里面层层叠叠,也不知道订了多少张,手感光滑细腻。似布非布,似绸非绸,薄如蝉翼却又平整有型,老军屯从没见过如此神奇的物事。
“这这这这这……这是个啥玩意?!”
他看向站在台上的柳老头,难得破音。
“这一张一张的,是布帛吗?”
老军屯年纪大,资历深,是本批学员中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能让他如此失态,其他军屯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来。
刚才光顾着研究炭条笔了,没注意另外一样东西。现在听老军屯一说,众人才发现差点错过最大的宝贝。
“你们……你们墨……墨宗怎的这样壕气?竟然……竟然给……给生员发布帛习字?!”
一个中年军屯失声叫道。
“这……这玩意不……不不不是世家郎君才用得起的吗?!”
“哈。”
柳老头抬头挺胸,低调地超·大·声炫耀。
“啥世家才用得起?!世家比咱多长了两只手吗?!”
“这不是布帛,叫纸,是咱们宗门自己造的。墨宗的娃开蒙都用沙盘,学好了才能在纸上写,可比那丝帛和竹简考验功夫!”
“因为是墨宗秘宝,产量不多,本子暂时也不能给你们,只让你们记录和答题用,走的时候还要收回来的。”
“所以啊,干货还是要装在脑子里,记在心里,走的时候才能带回去,以后到啥时候都能用得上。”
说着,他又怀里摸出一个大笔记本,“哗啦啦”翻了几页。
“我也有一本,叫讲义。我老头子就按这上的东西给你们讲课。”
“一会儿你们也有一本,我讲的重点都在上面,下课你们可以拿着复习。但是要小心保存,坏了破了都要赔的,走的时候还要给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