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一个神迹。
明明已经濒死的人,被一颗不知名的白色药丸救了回来,而后恢复如初,这不是神迹是什么!?
但墨宗全员都是无神论者,所以众人纷纷跪下扣头,高呼大德圣人保佑!
宁非:……
宁非这个气呀!
他冒着被毁容的风险做出了硝酸甘油,结果功劳都记在岳万峰的头上,凭啥?!
此刻他忽然理解堂哥的“偷心论”,你看人家缺德圣人这一手玩的多好,人都死了一百多年,依旧有信众供奉,呵呵。
可墨宗也不都是岳万峰的脑残粉,柳铁就没有拜圣人。
他距离柳老头最近,自然看清楚矩子的动作。等确定了爷爷没事以后,这个一米八几的年轻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拼了命的给宁非磕头。
“谢谢矩子的大恩,谢谢矩子大德!您是我柳家的大恩人,我……我……我……”
他“我”了好几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磕起头来越发用力。
柳铁一想起自己之前说的浑话就无比后悔!他爷他师父骂得一点儿都没错,他就是个空有力气的莽夫,脑子里面全是铁坨!
他怎么能对矩子说出那么诛心的话!矩子不让他爷上工是为了他爷好,他当初那样完全就是一头白眼狼!
一时间,羞愧和后悔充斥在柳铁的心中,他觉得自己不配叫个人,他就是头会咬人的牲口,看到什么都胡乱攀咬,连最基本的良心都没有!
矩子救了他爷两回,可他呢?他干了啥?他除了会埋怨会吵闹他还会啥?
师父让他跟着矩子,结果他一天都没好好干过活,见天地忙自己那点子事,他算个什么东西!
越想越难受,他忽然从地上爬起身,冲到外间找了一根铁杵,恶狠狠地朝着自己的右手砸去。
宗门教会他打铁,给了他吃饭的手艺,现在他不配留下,就得把宗门给的都还回去!
宁非早就在防着他的动作。
柳铁的情绪不对劲,磕头都带着一股子狠劲。
古人把名誉看得比命还重,宁非以前也看过不少为了信义和名声做出的极端行为。现在眼见柳铁忽然起身跑出屋子,他立刻朝着院子里的人大喊。
“拦住他!”
好在院子里的人很多,众人七手八脚拦下了想做傻事的柳铁。这小子还有点不服气,一个劲儿嚷嚷着自己要给矩子谢罪,不然没脸再活下去,最后还是木东来亲自按着他进了房间,把他押到宁非面前。
“矩子。”
木东来的老脸通红。
“我木东来教出了一个不肖的徒弟,我没脸面对宗门列位长辈,也不配再管理宗门弟子!我请求矩子免去我三老的名号,免掉我铁匠坊的管事权,让我以后就做个普通的铁匠吧!”
他说这些的时候,鱼山和谢增也有些动容,可没人替木东来求情。
墨宗以下犯上是大忌,自己教出来的徒弟冒犯了矩子,弟子肯定不能留下,当师傅的失职惩罚也不能免。
床上的柳老头挣扎着坐起身,看着地上跪着的孙子,眼中含着一汪浊泪。
他不知道孙子究竟做了什么,可从周围人的只言片语也听得出,柳铁因为自己犯病的事,竟然冲撞了矩子。
矩子救了自己,孙子却铸下大错。他是在墨宗长大的老人,自然清楚宗门的规矩。
老头心思百转,终究还是轻叹一声。
“矩子,柳铁犯下大错,不配再做墨宗弟子,当驱逐他于宗门之外!”
“我柳老头,没把孙子养好,我也有错。但我时日无多,余生唯愿看到土豆丰产,还望矩子容我了了这个心愿!”
“待明年秋收,若老头我还健在,我也自请离门。”
宁非看了床上的老头一眼,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柳铁和木东来。
“所以,你们现在都替我决定好了,是不是?”
他朝急着解释的木东来摇了摇头。
“我是墨宗的矩子,我说话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应该尊重一下,不要随便打断?”
他这样说,房间里瞬间一片沉寂。谁都不敢再发出声音,生怕担上不敬矩子的罪名。
只见宁非先看向木东来。
“木老,你是三老之一,你给我讲讲三老卸职要走什么流程?”
木东来的脸胀得血红:“要三老先选出继任者,然后请矩子过目,矩子同意方可继任。”
宁非点头。
“那你有没有找到继任者?跟没跟鱼老和谢老商量?”
木东来嘴巴开合了好几次,始终没能发出声音。
宁非不管他,继续道。
“三老没找到继任者,你之前也没跟我提过,现在你说不干就不干了,木东来,你究竟是真心觉得自己不配管铁匠坊,还是用撂挑子威胁我呢?”
木东来大惊失色,但总算还记得矩子不让他插话,只得伏地磕头。
“别说你不敢,至少在我看你,你就是这个意思。”
宁非冷淡道。
他又看向地上跪着的柳铁。
“你自己犯错,哭着闹着说要离开宗门,还冲出去自废手臂,你演这个泼妇打滚给谁看?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