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道。”
宁和郡主却不和她说话了,掩着唇,挽着魏小姐的胳膊,自坐了一处,悄声低语,还时不时往明辞身上瞄两眼,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两人在说她笑话似的。
明辞心里堵着气,也不上赶着找不自在。
定北国公府的卫小姐家中来客今晚有事便推了此次小宴,别的小姐也就是个表面交情,都不见得她好的,现如今自然都是乐得看一场笑话,哪里会特意与她知会提醒个一两句。
那些含笑带讽的目光叫她如芒刺在背,周遭的窃窃私语更是令人心烦气闷。
明辞捏着倒满果酒的青瓷小杯,指尖发白。
莫不是今日宋晗生找上府来的事情已经传到他们耳中去了?
船内男女之间挂了轻纱帘幔,遮不住什么,也就象征意义上挡挡。
两边说什么亦是清晰可闻。
宋小侯爷惯来这副没个正形样,从小被恩平候拎着棍子揍到大,也没给掰过来,懒散地仰靠在椅子上,听着帘后的笑声,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眼瞥着荀勉大步进来。
宁王世子看了眼宋笃,也如他一般鼓趺而笑,“大堂兄,你可算是出门儿了,到底还是妹妹比弟弟管用,我三请四请的不见你来,宁和一说,你就应了。”
荀勉冷淡地嗯了一声,兀自坐下,眉间郁郁,明显心情不好。
宁世子虚着眼多瞧了瞧,朗声悠悠道:“大堂兄怎么一副郁结于心的模样?莫不是为明二小姐之事烦忧呢?”
不待荀勉回答,他又道:“不碍事,弟弟我又找人往张县尉那儿打听了,人家不打算往下追究,这事儿就算过了。”
荀勉一愣,“你在说什么?”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阿辞?张县尉?他们两人怎么会牵扯上联系的?
不怪荀勉不晓得,他最近一心挣扎在李南月的梦里,每天少有闲心关注旁的事,再有景王府就云太妃一个能主事的女主人,哪有人给他说起这事。
宁王世子笑嘻嘻的,荀勉也不问他,径直看向轻晃着酒杯的宋笃。
宋小侯爷饮了半杯酒,也不瞒他,一五一十地给说了个清楚明白。
“闹得挺大的,宫里头叫找的人呢。”
也就是说紫宸殿那位也是知道的。
荀勉肉眼可见的沉了脸,他咚地一声放下酒杯,原本还四处乱瞅说笑的儿郎们立时敛目,安寂无声。
旁的人怕他这个景世子,宁王世子可不怕他这个堂兄,他巴不得看这个假正经不痛快呢,是以佯装愁道:“堂兄啊,你也别气了,想来明二小姐在家里头日子不好过,奴仆不够用,这才须得从外面哄骗着拐卖人口呢。你们好歹也是未婚夫妻,怎么就不帮衬帮衬呢,太不应该了。”
不听那话里的意思,光看表情听那语气,不知道还真以为他是个好心呢。
荀勉目光凌厉暗沉,看过来迫人得很。
宁王世子说话可没压着声儿,大大方方讲的,宁和郡主与魏小姐笑成一团,别的也多是举帕掩笑。
明辞气得直打哆嗦,桌案上的杯子都翻了,倒了一桌子的酒水,蔓延开叫裙袖都濡湿了好大一团。
她骤然起身,带倒了椅凳,哐当一声响,宁和郡主几个才止住了笑,看着她一把掀开挂在中间的轻纱帘帐。
宁王世子看见她顿了一下,乐道:“明二小姐什么时候到的?”他冲宁和郡主道:“你怎么也不给你哥说一声?”
又拍了拍桌子,颇似仗义道:“我正与堂兄说话呢,未来堂嫂,你要是缺人,堂兄不给你想办法,你直接来跟我说呀,我宁王府别的不多,几个伺候的人还是拿得出来,做什么去外头哄人呢,费力不讨好不说,这传出去面子里子都没地儿搁啊!”
“你也甭跟我客气,以后都是自家人,回头我就叫宁和挑几个手脚勤快的,保准儿比那个叫宋淮的好使。”
这一番话说得明辞怒火翻涌,整个人都似乎要烧起来了,到底皮子薄,眼眶发红,说话又急又快,胸口剧烈起伏,“这事确是我思虑不周,行差踏错,但世子又何必把话说得这样难听。”
宁王世子斜倚着身体,不以为然,“我说未来堂嫂啊,我说话是难听,那也比不得你做事难看啊。”
在宁世子眼里可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概念,他不爽什么就说什么,“说起来,真看不出来啊,要不是我凑巧在张县尉那儿亲耳听见,还真不信这是你干得出来的事儿呢。”
京都儿郎眼中冰清玉洁,如碧波水莲般温柔秀丽的明二小姐,未曾想是个这样的人呢。
船中各色各样的视线让明辞苍白了一张脸,连唇上血色都褪尽了,宋小侯爷看了看,两腿一放,和宁王世子道:“行了,叽叽喳喳地吵死了。”
宁王世子不乐意了,“你几个意思,我说我的,碍你什么事儿?”
宋小侯爷啧一声,“就会冲姑娘家耍嘴皮子了,你也就这点儿本事了。”
女人的事儿,自有女人解决的,他们今天主要是叫荀勉不舒服,逮着个明二刺一两句也就够,翻来覆去说个不停算什么事儿,大老爷们的也真是掉价。
宁王世子经他这么一说倒是想起初衷了,再不与明辞说什么,反而对准了荀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