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冯敬辉的字?”
“正是。”柳大人肯定道,“老夫当年承蒙皇帝看重,做了嘉庆十二年科举的主考官,冯敬辉便是那一届最受瞩目的考生。”
这么一说,冯敬辉还得叫柳大人一声“老师”。
而且照柳大人这么一说,他对冯敬辉印象深刻就不奇怪了,尤其冯敬辉不仅是当时的探花,据说他官运还十分亨通,最后做到了三品。
柳大人果然露出怀念的神色,“当时我们几个主考官都十分看好延光,不瞒法师,当时老夫还动了招延光为女婿的念头,后来因他已经成了亲,这件事才就此作罢,老夫后来又另为小女寻得良婿,奈何——”
柳大人沉默了会儿才继续说道,“罢了,我们还是继续说延光吧。延光他才华、人品都是顶好的,他又是探花么,品貌也是不凡的,皇帝自是十分喜爱他,后来还派遣他入驻了沿海榷司,延光因是广东出身,便是进了奥海关。那时候朝廷还能掌控住奥海关,因此能到那儿做官的,权势和钱财都是不缺的,不可谓不是个肥差。
“老夫恍惚记得延光当时去奥海关任职时,不过三十五岁罢,他一时间自是风光无两。老夫有这等学生,也觉得很是光荣,后来老夫到了这边做官,也和他常有来往,只是不知是老天看他五角太全了,他不过不惑之年,就生了一场大病,从此后就缠绵于病榻。
“那时候老夫还为他推荐过一位神医,可都无济于事,如此过了大约五六年,他似乎也彻底心灰意冷了,不仅辞了官,连客都不见了,从此幽居于兰亭村。”
柳大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就停了下来,喝了两口茶润润喉咙。
林莱没有出声,不过她心里想了,这冯敬辉有可疑哦。
柳大人润完喉咙就继续往下说:“老夫知他心境,便没有前去打扰,只是每年派人去看望,可惜每次都是礼送到了,人没有见着。就这般过了三年吧,冯家来了人,竟是来报丧的。”
他皱了皱眉:“老夫本就对这一天有所预料,然而延光好似不是病亡,而是兰亭村那儿出了瘟疫,他连同好些村人一起没了。”
林莱终于听到了她这次前来的目的之一:“瘟疫?”
柳大人点点头:“老夫派去奔丧的人,回来是这么和我说的。”
“是什么瘟疫?”林莱问道。
柳大人摇摇头:“我的下属只说他去的时候,瘟疫已然控制住了,他就没好问,匆匆奔完丧就离开了兰亭村。”
林莱沉吟道:“是不是害怕自己被传染上?”
柳大人咳嗽了下,没有说破,只是说:“到底是瘟疫。”
林莱这时候说:“柳大人,我看了三口镇地方志,当时官方给出的说法可并非瘟疫。何况一地瘟疫,地方必然是要上报的吧?——看您的神色,我懂了,他们怕被牵连,又想着这瘟疫又及时被他们控制住了,便没必要上报。”
但是真的是瘟疫吗?
柳大人叹了口气:“时人都怕担责,相互推诿责任之象屡见不鲜。”
林莱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照您的说法,您也没有亲去见冯敬辉最后一面,是吧?”
柳大人点头:“其实那时候我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毕竟人都老了。”
而且因为女儿的事,他一直心存愧疚。
“不过,”柳大人突然话锋一转,“待老夫死后,和老妻小女团聚,老夫就没有所求了,因此那时候地府欲请我去做本地城隍,我推辞了,便推荐了延光。不想地府查了卷宗,说不见延光鬼魂入地府。”
林莱:“!!”
来了,重点来了!
林莱立刻兴奋了起来,她直觉冯敬辉没有魂归地府这点非常重要,应该和三口镇的形成息息相关,或者说是因果关系。
林莱便问柳大人,当时地府的人说是什么原因了吗,柳大人摇摇头说:“老夫问了,然地府那边的官员说老夫既不是他们系统中人,就不该得知这等机密。老夫当时还以为他们是因为老夫推辞了城隍之位,对老夫有所不满,现在么——”老大人笑了两声,意思不言而喻。
林莱:“。”
她懂,她可懂了。
林莱又问了柳大人几个问题,见他这里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可以提供了,她又急着去问召唤鬼差,继续询问和冯敬辉有关的问题,便提出了告辞。
林莱:“这次多谢您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柳大人笑道:“好好,你去忙吧。”
林莱说走就走,不想柳瑶君听到了风声,跑到了前院堵人。
林莱这次仍旧对她视若无睹,目不斜视地走开了。
柳瑶君:“…………”
气死我了!
她扁扁嘴,还是没有追上去,她才不要热脸去贴冷屁股呢。
她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再说林莱。
她回到家后,坐在椅子上反复琢磨了下柳大人提供的信息。
可以看出,冯敬辉生前乃是天之骄子,人生前四十年都是一帆风顺,甚至还因为在奥海关工作,攒下了大笔家私,钱权财样样不缺。然而四十岁这年,突然命运急转直下,其后好几年都缠绵病榻,再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