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地跪倒在地上,那种刻骨的不甘心终于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的面具,浮现在他脸上和他的眼中。
而这一切,都被林莱看在眼中。
林莱想到了阎文豹,倒不是说燕予和阎文豹有什么相似之处,而是阎文豹这个她爹的黑手套想要金盆洗手,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接班人。
林莱眼下在这个燕予身上,看到了他的野心,心计和潜力。
还有一点,那就是林莱不可否认地因为燕予苦练得是错误的招式,而皱起了眉头。显然,教他这两式归海十三式的人,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再联想到南海剑派那不入流的种种做法,林莱这会儿都难免要偏向燕予一点了。
刚想到这儿,林莱就若有所思。
她在想她会这么想,是不是也被周围人的说辞给影响了。
燕予这段时间,成功地让很多人瞧不上南海剑派恃强凌弱的做派。那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原本有人觉得南海剑派不至于这么堕落,可大家都这么说,那这个人被影响之后,也会产生自我怀疑:‘或许是我高看了南海剑派?要不然大家怎么都觉得它不好啊。’
何况燕予确确实实在南海剑派那边受尽欺辱,这总不会是他自愿求来的。
至少燕予并不清楚他学来的归海十三式,本就是错的。
林莱眼睛一转,又想燕予应当不会是故意演给她看的。他或许知道她的练武场在哪儿,又算好了他偷偷练剑的地方,会在她回城的路上。可他刚才这番动作,并没有掺假。
否则,燕予就太逆天了些。
或许,他真这么厉害也没什么不好的。
林莱这一刻乐子魂觉醒,若说她刚才想到燕予可以是个黑手套备选,兴致是三分的话,这会儿她的兴致就一下子提到了七分。
林莱故意发出了声音。
声音惊动了真情流露的燕予,他有一瞬间的慌张,可很快他就收拾好那分慌张,却没有收起他的痛苦与不甘的模样。
林莱暗自挑眉,看来他还真知道她会经过这里啊。
林莱走了过去。
燕予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瞄了眼林莱,试图扯出个笑来,最终他是成功了,可看起来很是强颜欢笑。
林莱轻飘飘地看了过去:“我知道你。”
燕予心跳快了一拍,一时间原本准备好的措辞都不得不咽回去。
“你练的是南海剑派的归海十三式,是南海剑派里的谁教给你的?”林莱接着问道。
燕予恭敬地低下头说道:“回岛主的话,是岳南庐岳少侠和齐凤翼齐少侠教给我的。我知道他们教我已然是违背门规,我若是为他们好,就不该偷练他们门派的绝学,可我为了能活下去,实在是没办法——岛主一片善心,叫我留在无忧岛上养伤,可我不能一直赖在无忧岛上不走,为了能在离开无忧岛后,有些保命的手段,我才——”
他的话很有意思。
岳南庐和齐凤翼为什么愿意违背门规,教他南海剑派的绝学呢?
这其中是不是涉及到什么不可说的内情?
再有,燕予还表明他并不打算赖在无忧岛,想来也是表明他对无忧岛没有什么图谋,不然他干嘛说自己会主动离开无忧岛呢,是不是?
此外,他还给自己偷练归海十三式找到了个合理的理由,这一定程度上就是在卖惨。
按常理来说,林莱就要问他,他和岳南庐、齐凤翼之间的恩怨情仇。
偏林莱已经差不多知晓了这其中内情,也明白他说话的技巧。
林莱轻轻一笑:“岳南庐和齐凤翼倒是精于变通呢。”
燕予这下子打的腹稿,再次咽了回去,还惊诧于她的弦外之音。
燕予有些急切地抬起头来,姿态仍旧恭谨:“我不明白岛主的意思。”
林莱没有说什么,而是捡起了燕予扔掉的剑。
那是一柄再普通不过的长剑,之前在燕予手中时,还不能为他所用,更何谈杀伤力了。或许随便什么人,拿着一把斧头,都能干过拿着长剑的他。
现如今这把剑到了林莱手中,她拿着它使出了南海剑派的归海十三式。
即使那是南海剑派的绝学,可在林莱这里,她使出来时,绝对要胜过南海剑派所有人。
不仅如此,剑在她手中,一招一式间,都会让人心潮澎湃,震撼不已。
就像《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所云: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若说她拿着这柄剑,可破千军万马,也不会有人觉得夸张。
林莱只使出了归海十三式中的前两式,就停了下来。
她今日穿了一身天水碧的衣裳,戴着莲纹碧玉冠,鬓边还插着一支碧玉孔雀钗,静静站在那儿时,更像是堆金积玉的千金大小姐。然而在此时的燕予看来,她俨然就是他所想要抓住的力量本身,是登天梯上那金光闪闪的王座,他甚至都想要跪倒在她面前,祈求她垂怜垂怜自己吧,让自己有机会也踏上一榻那登天梯。
可燕予不敢,他还没有琢磨透她的秉性,不好贸然行动。
因为还被方才那一幕震撼着,